第七次人口普查(七普人口数据官网)

第七次人口普查数据的公布,满足了学术界和公众长久以来的等待。但有些数据符合公众预期,有些数据则大大超出预期,引起广泛热议。如何理解普查数据?如何从这些普查数据中

第七次人口普查数据的公布,满足了学术界和公众长久以来的等待。但有些数据符合公众预期,有些数据则大大超出预期,引起广泛热议。如何理解普查数据?如何从这些普查数据中分析判断中国人口的未来趋势?已成为学术界亟待解决的问题。

总人口和未来趋势:生育率下降和人口峰值

一般来说,普查成本很高,而抽样调查成本相对较低。因此,为了跟踪人口变化趋势,世界各国每年或每隔几年进行一次抽样调查,每10年进行一次人口普查。我国每年进行1‰人口抽样调查,每五年进行1%人口抽样调查,每十年进行一次人口普查。公众每年获得的数据是国家统计局公布的1‰人口抽样调查数据,会在每年的统计公报中给出基本的变动趋势,并根据往年的变动趋势对抽样调查年份的人口数据进行估计和调整。在过去的10年中,由于每年公布的新生儿数量在波动中趋于减少,政府及时改革了原有的计划生育政策,2013年采取了单独二孩政策,2015年采取了普遍二孩政策。但近几年对1‰人口的抽样调查显示,每次改革的制度红利只会释放1-2年左右。数据显示,每年新增出生人数持续下降:2016年出生1786万人;2017年出生人口1723万人;2018年出生人口1523万人;2019年出生人口1465万人;2020年——根据第七次人口普查的数据,只有1200万人出生。

第七次人口普查(七普人口数据官网)插图

但是,从第七次人口普查的总人口中减去第六次人口普查的总人口所得到的值,比过去10年中每一年的新出生人口和死亡人口之差的总和要大得多。根据统计公报,2019年总人口为14.00亿。随着近年来近1000万人死亡,人口普查发现,2020年总人口为14.11亿——这意味着2020年将比2019年多1100多万人。

公众在每年1‰人口的抽样调查数据所显示的趋势中逐渐形成一种思维定势。学术界根据最近10年1‰人口的抽样调查数据,特别是根据每年的出生率和死亡率计算出的人口净增长及其变化趋势,估计未来中国人口的峰值,由此得出的必然结论是人口增长率在迅速下降。第七次人口普查的数据支持出生率下降的趋势,但总人口高于公众的预期。因为14.11亿的总人口与2019年疫情前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据不一致,与2020年公安部门登记的新生儿数计算的数据不一致,与很多预测的数据不一致。这些不一致导致的不良预期引发的热议是可以理解的。

随着人口流动的加速,流动人口总量的长期上升,人户分离现象趋于常态,每年进行的1‰人口抽样调查数据质量肯定低于普查数据。一般来说,在国家统计局公布的误差率范围内,通常的做法是用普查数据对抽样调查数据进行修正。应该说,在所有的数据中,人口数据是最准确的数据。在所有人口数据中,人口普查数据是最准确的数据。基于定居社会的普查数据质量肯定高于基于搬迁社会的普查数据质量。正因如此,只要人口流动加快,户分离率增加,以房找人或以房寄宿的普查数据质量也会受到质疑。尽管如此,从普查中获得的数据质量仍然远远高于从抽样调查中获得的数据质量。

也就是说,从普查数据中得到的中国总人口及其地区分布的数据,是一个应该被接受的数据。虽然这个数据比1‰的抽样调查多了1100多万,但是出生率下降的趋势和老龄化加速的趋势是明确的。在人口金字塔中,如果老年人口的比例趋于上升,死亡率也会上升。如果适婚年龄组的人口趋于减少——处于生育期的成年女性趋于减少,那么每年的结婚人数也会减少,导致每年的结婚人数减少。例如,2013年内地居民登记结婚数为1341万,而2019年内地居民登记结婚数下降至922万。

在这种情况下,出生人数和死亡人数接近的过程就是人口高峰的过程。2020年出生人口只有1200万,但死亡人数已经超过1000万,这说明中国人口总量正在达到顶峰。人口达到高峰后,如果年死亡人数大于年出生人数,总人口会趋于减少。如果每年出生人数与死亡人数接近,就会处于持续徘徊的状态,但总的趋势是达到峰值后会趋于下降。也就是说,在“十五”末或“十五”初,中国很可能会迎来人口高峰。按照14.11亿元的总估算,峰值很可能在14.2亿元以内。

人口的三个转折点:产业升级和暂时工业化

与第六次人口普查相比,我国第七次人口普查的数据显示,劳动力人口,即16岁至59岁人口为8.9亿人,占比63.35%,比第六次人口普查下降了6.79个百分点。如何理解这个数据?

人口数据,尤其是人口年龄结构的数据,是儿童人口、劳动年龄人口、老年人口之间比较形成的百分比结构。劳动年龄人口比例的下降一方面受到老年人口预期寿命延长导致的60岁及以上人口数量增加的影响,另一方面也受到儿童比例增加的影响。因此,解释说劳动年龄人口比例下降主要是生育政策改革刺激的出生人口增加,是不全面的。在劳动年龄人口存在,但这个年龄段的死亡率影响不大的情况下,人口老龄化的一个必然结果就是劳动年龄人口比例的下降。在谈到人口结构的变化时,蔡芳提出了两个转折点理论。我在这里加一个转折点,形成三个转折点的假设。

第一,劳动年龄人口总量的峰值和拐点是人口结构变化的第一个拐点。在此之前,人口红利主要体现在劳动年龄人口总数和比例持续上升,老年人口和儿童人口比例之和持续下降的渠道:劳动年龄人口比例越大,收入越高,家庭部门用于消费积累和改善的支出越高,经济增长的动力就越充足。大约从2013年开始,中国的劳动年龄人口一直以每年200万至400万的速度减少。这直接造成了“民工荒”和“招工难”的问题。再加上不断的再生产扩张过程,农村劳动力蓄水池逐渐枯竭。劳动密集型企业工资增长放缓、工作条件改善缓慢,增强了劳动者的议价能力,使其能够“用脚投票”选择就业地区和企业,迫使企业从岗位需求端改进生产线、提高劳动效率、加大技术和资金投入力度。

二、劳动参与人口的高峰和拐点是人口结构变化的第二个拐点。在人口结构转变中,劳动年龄人口比例的下降必然导致劳动参与人口比例结构的变化,这将迫使劳动参与人口在峰值之后下降——无论是总量还是比例。一般来说,劳动力参与人口比例的下降往往早于总劳动力参与人口的下降,即无论是以16-64岁人口为分母(已就业+目前正在找工作)/(16-64岁)×100%)还是以16-59岁人口为分母(已就业+目前正在找工作)/(16-59)。例如,这一比例从第六次人口普查的71%左右下降到第七次人口普查的67%左右。

近年来,劳动参与人口数量也进入减少通道。也就是说,在人口转变的过程中,首先会迎来劳动年龄人口数量的下降,经过一个权衡的过程,过渡到劳动年龄人口数量的下降。劳动力的下降一方面取决于劳动年龄人口的净减少,另一方面也取决于劳动力市场的结构变化。随着劳动生产率的提高,生产自动化程度的提高,以及技术密集型生产过程的迅速加强,机器换人的速度加快。这加大了低人力资本劳动者的就业压力,从需求方提高了对劳动力的人力资本要求,客观上延长了劳动力的受教育年限,推迟了生产过程中劳动者的初次就业年龄,细化了劳动岗位的专业性。在技术快速升级的过程中,劳动者在劳动一段时间后,不得不重新学习或接受技能培训。这一切都会降低实际劳动过程中的劳动参与率,即在劳动力受教育年限和培训时间延长的过程中,如果法定退休年龄不变,劳动年龄人口的劳动参与率必然趋于降低,年龄较大且主要从事简单劳动者的概率趋于增加。

第三,人口总量的高峰和拐点是人口结构变化的第三个拐点。劳动力减少和比重下降的过程影响着劳动力参与比重和总量的拐点和下降过程,而前两者共同促进总人口尽快达到峰值和拐点,即总人口将处于下降通道。比如日本的总人口和德国的总人口都是在达到峰值后进入下降通道的。在非移民国家,这一趋势几乎不可避免。根据中国目前的人口状况,2025-2027年将从高峰转入下降通道。劳动参与率越低,就要求技术进步来弥补劳动参与率下降的负面影响。如果科技的发展速度赶不上人口的老龄化速度,在一定的劳动力和抚养人口结构下形成的生产、积累和消费关系,就会率先在人口结构变化下形成的关系变化,迫使整个社会在新的人口结构下形成新的分配结构。

总之,在社会大转型的影响下,劳动力市场波动越大,劳动参与率越低,求职者离职后找到下一份工作的难度也会越大。当然,如果科技创新停滞或提升缓慢,会导致人力资本高的劳动者对人力资本岗位的低雇佣,从而导致人力资源的浪费,降低高等教育的回报率。在劳动力人口趋于下降的通道中,如果生产过程的升级速度较慢,在供求关系影响下诞生的低层次人力资本人找到工作的概率较大,高层次人力资本人找到下一份工作的时间较长。一般来说,随着现代化的推进,人力资本高的劳动者对工作质量的要求会更高,这一般会提高劳动力市场的临时就业率。原来人力资本低的工人是临时工,但是如果人力资本高的工人拖延签约时间或者下不了决心签约,或者干脆自愿当临时工,整个社会都会踢走临时工。例如,2020年将有超过2亿的临时工。劳动人口只有7.7亿左右,临时工有2亿。这应该是劳动岗位结构变化速度跟不上劳动力市场变化速度的摩擦现象。

劳动力越少,抚养比越高。在这种情况下,不能只靠养老来解决养老问题,也不能只靠对年轻人的财政支持来解决所有问题。在财政收入增速趋于放缓的背景下,只有通过培训提高人力资本,或者通过技术密集型和资本密集型的劳动改善劳动环境,提高劳动人口的收入水平,才能通过充分就业解决劳动参与率快速下降的问题。当然,在制度建设上延迟退休年龄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巩固劳动参与率。但是,市场能否接受老年劳动者,还需要出台一定的社会保障政策,促进诱致性制度变迁。

在劳动参与率下降的过程中,招工难的问题将长期存在。在对美好生活的追求中,人们对高质量工作的要求越来越明确。如果说生产技术的提升速度难以满足求职者的就业要求,那么岗位需求侧结构的变化则要求企业在提高劳动生产率的过程中加强创新,改善劳动条件,缩短工作时间,从供给侧改革推动劳动力市场的优化。中国未来15年和30年的发展将呈现这种强烈的变化趋势。换句话说,产业升级的过程和劳动力结构变化的过程将同步发展。

家庭小型化和个体化社会:家庭脆弱性和社会保护

第七次人口普查发现,中国的家庭数量已降至2.62,比第六次人口普查的3.1下降了0.48。家庭的萎缩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家庭的萎缩。然而,家庭规模更多地反映了人口普查中人口的生活状况,而人口老龄化和出生率下降则支持了家庭部门的这一变化。

少生孩子提前了成年夫妻的“空筑巢期,也缩小了基于血缘关系形成的家庭网络。当然,与此同时,婚姻形成的家庭网络也有所萎缩。这不仅解构了基于熟人社会的家庭所形成的利他的亲属关系,也降低了血缘家庭和公婆家庭的社会资本。从孩子离开父母,选择独自生活的那一刻起,传统社会基于聚落格局形成的支持体系就解体了。在流动的社会中,我们应该更现实地构建和强化流动社会的支持系统,通过社会契约和法治降低社会交易成本,最大限度地降低家庭生存所面临的风险——防止家庭变得脆弱。

在现代化的进程中,家庭的小型化和社会的个体化将继续下去。

首先,老龄化增加了丧偶者和同居家庭的比例。高龄离婚现象将日益突出。在家庭用他们的主要目的来支持子女和配偶建立新的家庭和形成新的生计的过程中,父母会在利他主义原则下形成一种团结机制,以减少配偶之间的冲突。家庭的经济和教育功能越强,家庭成员之间的团结程度就越高。在空早期嵌套期的影响下,如果家庭中老年父母的经济和教育支持减弱,那么空的长期嵌套将突出老年夫妻之间的矛盾,老年人离婚和再婚的现象将逐渐显现,子女对父母的协调和整合作用将降低,老年人同居现象也将随着老年人婚姻关系的变化而显现。但老年同居不再是传统社会的长期同居,可能是间歇性发生的短期同居,是一种不涉及家庭财产和个人收入分配的相互同居。

第二,初婚年龄推迟。中国男性平均初婚年龄推迟到27岁左右,女性推迟到25岁。在一些大城市,几乎所有的特大城市和特大城市,初婚年龄已经推迟到男性30岁以上,女性28-29岁以上。初婚年龄越晚,单身户越多,家庭规模越小。

第三,主动或被动不结婚的人数增加了。随着城市化带来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的改变,越来越多的人会选择主动或被动的单身生活。未婚生活的价值观越被社会接受,就会有越多的人主动单身,也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因为恋爱或家庭生活受挫而被动单身。婚后社会流动或在两地就业,即所谓的“双城”居住,或在一些地方成为当前趋势的“双头婚”,也会增加独居人口的比例。

第四,离婚率上升。近40年来,中国的离婚率呈上升趋势。在所有工业化国家的现代化进程中,离婚率都会在工业化后期迅速上升,并长期居高不下。离婚率越高,单亲家庭越多,家庭规模越小。

老龄化、少子化、社会流动、婚姻解体、寿命延长和单身生活机会的扩大,以及单身生活作为一种社会选择的影响,不仅扩大了单身生活的比例,也使整个社会呈现出强烈的个体化趋势。这将逐渐改变家庭存在的类型。单亲家庭的比例会增加,孩子和亲生父亲或者亲生母亲一起生活会成为常态。非常任成员家庭、短期同居家庭、典型核心家庭、不完整家庭等。,都将构成社会的个体化力量。

社会个体化的进程增加了个人和家庭的社会保护压力。只有建立非常密集的社会保险体系和社会支持体系,加大社区建设和完善志愿服务体系,构建基于数字社会的社会组织模式,加强个人与社会的联系,才能在社会个体化的过程中增强每个社会成员的获得感、幸福感和安全感,让人们共享现代化的成果。

(作者是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发展战略研究院院长、研究员)

来源:中国社会科学网-中国社会科学期刊作者:张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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