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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了么43岁兼职骑手在送餐途中猝死，将骑手群体的安全保障再次推到聚光灯下。

1月8日晚间，饿了么在其官方平台表示，目前众包骑士的保险结构不尽合理，承保金额也不足。“我们与各方进行了紧急讨论，以促进安全促进和结构优化的改善”。不过，南都记者1月9日和10日向太平洋保险公司和蜂鸟众包确认，目前蜂鸟每天扣除骑手3元的“服务费”，其中1.06元仍用于保险。

近日，杜南记者实测蜂鸟众包、美团众包、达达骑士版、UU跑腿、顺丰骑士同城、菜鸟点我达等平台，发现几乎所有平台都在协议中强调骑手与平台之间不存在劳动雇佣关系；除蜂鸟外，其他平台对骑手的保额均为3元。

多位平台骑手对南都记者表示，不清楚平台的保险内容和理赔流程。相比每天被扣的3元保费，他们更关心的是平台的超时罚款。“车友遇到小车祸不会太在意。就起来继续送。”

1月6日，外卖小哥穿着保暖的衣服，在北京市朝阳区国茂附近骑车。当日，受寒潮影响，北京迎来大风降温天气。新华社记者颜焕宗摄

签约:很多平台否认与众包骑手存在劳动或雇佣关系。

下载平台App，签订协议，上传身份证，完成线上或线下培训，缴纳保证金...只要你拥有一部智能手机，并经过上述流程，几乎任何一个成年人都可以成为众包骑手。

中国人民大学劳动人事学院等机构联合发布的《中国灵活就业发展报告(2021)》蓝皮书显示，2020年企业采用灵活就业的比例已达55.68%，超过四分之三的企业主要以灵活就业来“降低人力成本”。

一方面，众包模式以低门槛的准入和灵活的退出机制为劳动者提供了更多的工作岗位，降低了平台的用工成本。另一方面，也意味着众包分销商获得的职业安全保障更低，面对纠纷要付出更高的维权成本。

日前，在饿了么兼职骑手猝死事件中，他以与众包骑手无劳动关系为由拒绝赔偿，一度引发争议。杜南记者查阅了骑手所属的蜂鸟众包用户协议，发现虽然与骑手的协议由“蜂鸟众包平台运营方”签署，但协议“特别提示”:“蜂鸟众包仅提供信息匹配服务，您与蜂鸟众包之间不存在任何形式的劳动/雇佣关系。”

事实上，不仅仅是蜂鸟众包，南都记者近期对美团众包、达达骑士版、UU跑者、同城顺丰骑士、菜鸟点我达等几个平台进行了测量，发现除了美团众包，其他平台都在协议中强调骑手与平台之间不存在劳动或雇佣关系。

例如，UU Runner在注册协议中写明“在任何时候，Runner不因其向第三方用户提供服务而与UU Runner平台建立劳动、劳务、雇佣关系。”达达骑士版注册协议写明:“用户与达达平台不存在劳动、服务或雇佣关系。”顺丰骑士的《城市运力平台注册协议》称:“任何时候，用户与平台之间不存在劳动、劳务或雇佣关系。”《点沃达平台服务协议》载明:“分销骑手与点沃达公司及其关联方之间不存在劳动或雇佣关系。”

但多个平台的骑手在接受南都记者采访时表示，他们在平台注册时只是匆匆看了一下协议，认为签约后是在为相应平台工作，并不知道他们的实际雇佣关系。

“说我们和他们没关系，强迫我们买穿他们的工作服。”连云港90后徐东(化名)是饿了么兼职骑手。像这次猝死的韩也签了蜂鸟众包合同。他向南都记者表达了自己的困惑:“饿了么说蜂鸟众包的人和他们没有劳动关系，但是过了3级就要买他们的工作服和头盔，过了6级就要买他们的箱子，否则'蓝色风暴'审核(即平台抽查骑手穿戴合规的正版装备)就通不过。”

众包小鸟骑手徐东说，骑手达到6级后，除了头盔和冬衣，还必须配备一个饿饭盒。

保障：多平台每日代扣3元买保险，蜂鸟保费仅1.06元

平台对劳动雇佣关系的否定，也意味着风险和维权责任的转移。

杜南记者查阅上述平台发现，有几个平台标明了相应的免责条款。比如UU的跑腿跑者，在注册协议中写明“跑者在接单、派单过程中的意外和侵权行为，由跑者自行处理，并承担由此产生的法律风险和赔偿责任。”顺丰骑士的《同城交通平台注册协议》中写明:“用户应自行或委托平台购买商业保险，在履行配送义务过程中发生意外或责任事故的，承担责任。”

只有美团众包关于在线派单员的协议中写明，“我公司(第三方公司安徽捷仕达配送服务外包有限公司)负责处理您配送服务过程中发生的一切问题，包括但不限于用工、服务质量、事故、纠纷等。”

众包车友没有五险一金，只有商业保险。杜南记者查阅上述6家平台的注册协议发现，所有平台都要求骑手购买商业保险，保费由平台缴纳，平台投保。当骑手成功抢到当天第一单时，这笔保费将自动扣除。如果他当天没有接单，就不会触发系统自动投保。除蜂鸟众包外，其他5家平台均在协议中明确表示，其缴纳的保费为3元/天。

UU的跑腿客服介绍到3元的“保险费”和保额。

在蜂鸟众包中，骑手每天扣的3元钱就是“服务费”。收费的理由是“蜂鸟众包为蜂鸟众包提供给你的服务支付了大量成本”。

众包鸟骑手每天扣的3块钱就是“服务费”。

在骑手猝死引发争议之前，徐东一直认为每天接单后扣的3元钱就是“保险费”。几位蜂鸟车友给南都记者展示的页面显示，该平台的保单信息上只能查到“人身意外险”的有效和无效时间及保单号，没有保额。

一位蜂鸟众包骑手给南都记者展示的保险页面，没有保额信息。

1月9日，蜂鸟众包客服告诉南都记者，平台扣除的3元是“综合服务费”，“包括信息服务、安全、配送管理等项目，会由饿了么平台收取。”记者询问杜南用于保险的具体金额。客服人员表示说不清，只说“如果是饿了么，平台会再支付一部分费用交给骑手服务的人力资源提供者，委托其为众包骑士提供劳务管理、安保等服务，其中约定由人力资源提供者为骑士投保意外保险。”

1月10日，南都记者致电参与承保的太平洋保险公司。客服说，蜂鸟众包骑手的人身意外险是单位统一投保的。“每人保费1.06元/天，一直是这个价格。目前还没有接到通知有变化。”

困境：骑手称遇小车祸也要爬起来送餐，最怕超时罚款

杜南记者查询上述6家平台协议发现，目前只有达达明确表示“达达平台不会从您的分销报酬中收取任何佣金、提成或管理费”，美团众包则表示“目前向您提供的服务是免费的”，但“保留未来对相关服务收费的权利”。

除了蜂鸟众包明确表示将向骑手收取平台服务费外，UU绑腿还在协议中表示，支付给骑手的绑腿费将“扣除平台信息使用服务费”，但未说明扣除的金额。

多位接受采访的UU跑者表示，不清楚这个费用是多少。杜南记者让UU给客服跑腿，客服只说“所见即所得”。杜南记者查询裁判文书网发现，在多份判决书中，UU跑腿称“平台方将跑男跑腿费的20%作为完成订单服务的信息使用费。”

UU跑腿在协议中注明骑手将“从平台信息使用服务费中扣除”。

相对于平台每天代扣的保险费或服务费，骑手们更关心的是平台的众多扣款。

来自Xi安UU的跑男李姣(化名)告诉南都记者，他遇到过各种“奇葩”订单，为了不被处罚，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发。“有一次让我送120kg的腻子粉，跑腿费11.80元。只能由电动车前踏板和后座共用。没有办法。如果客户不取消订单，他将取消扣除服务积分。如果服务点低，抢单率会降低，提现会有其他限制。”

对于车友来说，“时间就是金钱”是一个准确的描述。交付时间是一条红线。加班意味着罚款，意味着客户投诉或者差评，意味着几单都浪费了。至于人身安全，只能自己小心了。

“加班扣钱，加班到一个客户投诉，少扣50元，经常500元罚款。前几天一个下雪天，不到30分钟就有单子了，会很急，但是就没了。反正我怕死的话，最多一次接6单，别人一次接十几单。”一位前美团专车骑手告诉南都记者，平台上有规定，恶劣天气的专车骑手必须参加，否则算旷工。不久前，他转行做了众包骑手。“单子没有专门送，但是罚款比较少，时间也比较宽裕。从安全角度来说更好。”

2020年11月27日，一名外卖骑手将自己的摩托车驶入专用停车区停车。青岛李沧区交警部门开展摩托车、电动车乱停放专项整治行动，通过开展宣传教育、重点区域排摸、清理僵尸车、设置专用停车位等方式，积极引导驾驶人文明停放、文明出行。新华社记者李子恒摄

在南都记者加入的一个300多人的骑手交流群中，无锡一位众包骑手坦言，“我现在从来不看红绿灯，只看有没有车和交警。”另一位重庆众包骑手教给新人“经验”:“路口减速，没有车直行。不要闯红灯，也不要逆行，等超时就好。”

“骑手赚的是血汗钱。只要是加班，客户给差评，根本不会怪商家和平台。有的商家卡饭然后说骑手慢。”小鸟众包骑手徐东告诉南都记者，为了赶时间，“即使是小车祸，骑手也不会太在意。起床继续送外卖就完了。”

杜南新商业法治研究中心出品

南都记者刘淼采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