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说诗和远方是什么意思(女生对你说诗和远方)

文|主任的卫生间

在海子诗歌鉴赏公开课上，我问大家除了《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之外，有没有读过海子的其他作品。有同学说看过海子的《九月》:

草原上有野花见证了众神的死亡

远处的风比远处的风更远。

我的钢琴呜咽声和眼泪都没了。

我把这个遥远的地方还给草原。

一个叫马头，一个叫马尾。

我的钢琴呜咽声和眼泪都没了。

远处，只有一朵在死亡中凝结的野花。

明月如镜，草原高挂，映出千年岁月。

我的钢琴呜咽声和眼泪都没了。

独自骑马穿过草原

看过一次这首诗，随便问了一下，这首诗多次提到“远方”，我们常说“诗和远方”。你觉得“远”是什么意思？本以为会遇到平时上课的沉默，没想到大家都在讨论。有同学说距离意味着自由，有人说距离是遥不可及的理想，还有人说距离是日常生活之外的地方，还有一些奇怪而富有想象力的答案，都有道理。突然觉得好像“远方”是个很有意思的话题。为了了解一点它的来历，有一天早上拉了个屎，看到了这样一个权威的解释:

百度百科：“诗和远方”词条百度百科:“诗与远方”词条

解释非常清楚:

“诗和远方”指的是理想的生活，出自高的名句“这个世界，不只是现在，还有诗和远方。”这句话因为触动了很多70后、80后的心，而成为网络上有名的鸡汤。

我不知道这个条目的编辑是谁。“名句”和“鸡汤文”这两个词确实有春秋时代的文笔，完美平衡了我们现在使用和误用“诗和远方”时那种飙升的绿茶味。有人称赞它超越了现实生活中的琐碎和尘埃，也有人批评它不切实际、好高骛远，但无论如何，《诗与远方》终究不是高的发明。早在80年代，比他大五岁的海子就已经将“距离”的意图与自己的诗歌紧密联系在一起。

在我们的语言习惯中，“远”的字面意思是“很远很远”。在《李周·夏官·怀方》一书中说“怀方家来自远方”，《论语》中又说“朋友来自远方，不是吗？”都是这个意思因为交通工具极度不发达在我们文化的起源阶段，对于以自我为中心的说话者来说，这个“远的地方”和“远的地方”是和“近的地方”和“这里的地方”相对的，是指一个不近的地方，时间和//k0/]相对较远。时间和空的距离会导致信息的滞后性，所以“遥远”被进一步加入了“遥远”的含义。所以，生于四川眉山的苏轼，即使自负，与苏辙并称“二陆”(《沁园春·孤亭青灯》)，也会说自己在与柳石读书上是“远方的人”。

但是，“远”除了基本的“远”的意思之外，还有第二个容易被忽略的意思。唐代韩力《河鹳楼集序》:“吴兴姚派，长乐曾锋，清河崔宅，远近闻名。”也就是说，姚希、曾锋、崔屹的文章都是家喻户晓、人人皆知的，这里的“遥远的地方”如果只解释为“遥远的地方”是不够的，也表示宏伟的愿景或希望。我不知道海子有没有仔细研究过“远方”这个词的含义，但从他的作品来看，这第二层含义与他的史诗(或“大诗”)理想不谋而合。

海子好像特别喜欢遥远的地方。西川编纂的《海子全集》(作家出版社，2009年)收录的作品中，直接出现了至少90次“远方”。白树清在其硕士论文《海子诗歌意象体系研究》中说:

从空的角度看，“远”的形象指向世界的另一个地方；在时间维度上，它指向未来。

事实上，海子诗歌中的“遥远”意象不仅指向未来，也指向被过去和未来撕裂的不可追溯的过去和现在。所以我们把他们分为三类，简称“向往”、“消失”、“回归”。它们出现在海子不同时期的诗歌中，但并没有按时间顺序发展，而是交织在一起，萦绕着海子短暂的一生。

1.向往——作为未来一个遥远的地方

提到“世界的另一个地方”和“未来”，是海子诗歌中最常见的用法。在海子的诗歌全集中，已经出现了90多个“遥远”的意象，这个参照物被使用了50多次。

1984年6月，海子在《海》中写道:

可怜的渔夫

肉里的疙瘩就像一根粗笨的绳子

在波浪上散开

试图抓住距离

闪亮的东西

这个“遥远的地方”就是白树清所说的空距离。是海上渔民想抓却抓不到的“亮闪闪的东西”的地方。渔民是否真的能抓到，不得而知。事实上，海子在下面给了我们答案:

其实那只是太阳的假笑。

他只抓了几块腐烂的木板:

房子、船和棺材

可见此时此地“想抓住”的希望，只能在何时何地才能实现。所以这里的距离是空之间的距离，也是时间上的距离。

写于1983年的《东方群山》(这首诗的另一个版本后来收藏在海子自己印制的诗集站里)结尾也提到了“远方”:

把我的诗

在哭泣后的反抗之夜

送的远远的。

让孩子有一幅属于自己的历史画卷。

让我拥抱这个世界

作者希望自己的诗和历史一样久远，但“我的诗”是否能“在远处听得见”，还需要时间的检验。距离还是指向未来或者时间上的距离。

这也是云的用法，写于1986年:

神秘的村庄

悲伤的村庄

你生了几个儿子？

有哪些女儿远嫁？

在西藏的一个小村庄里，寂静无声，似乎无人居住。也许你偶然遇到一个老乡，你想问他有几个孩子，他听不懂你的话，你只能问，得不到答案。你有几个孩子？我不知道。有哪些女生结过婚？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结婚的？我不知道。总之他们不在村里，可能很久以前就远嫁了。

除了短诗，海子在长诗中也多次提到“远方”。在1984年完成的《大河》中，他写道:

在一块土地上空

语言和玫瑰色的花朵诞生了，溪流徘徊不去。

还有第一对有情有义的人。

喝了一大口酒后

去远方

第一对有感情有意向的情侣去哪了？我不知道。反正我离开了语言诞生的地方空，去了另一个地方，一个在时间和空之间遥不可及的地方。

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他“听远处苦难的水/水落”(《致母亲(诗)》)；看天鹅飞过“远处的桥”(天鹅)；思念爱人的时候，也“想起嫁给远方岩石的海鸟”(江北情)。他要做一个“远道而来的忠子”(《祖国(或梦为马)”)，让秋光点燃火种，“敬畏地坐在远方”(《秋谷》)。他还用同样的故事写了几首诗。有人在远方筑城(传说与思考中国门)，主角的妹妹嫁到了远方的平原(木船)，连绵的群山向远方延伸(孙，你是我父亲的好女儿)。

在这些诗中，“远方”出现在一个遥不可及的呼唤中，像黑暗中耀眼的光点，令人向往却遥不可及。我们也可以说，海子这里的距离是一种“年轻的距离”，与“此时”“此地”相对，作为一种期待已久的未来而坚定地存在。

2.逐渐消失——作为过去遥远的地方

海德格尔曾经说过:

诗人的天职是回家。返乡让故土成为一个接近源头的地方。

海子诗中的远方也包含了这个因素。当一个人展望未来，看到它是不可预测的，他必然会回过头来看同样不可逆转的过去，并试图找到一些精神安慰。在1986年写的《春天(片段)》中，海子直接将“远方”与他孤独的母亲联系起来:

远处孤独的母亲

只有依靠我。

受伤的身体。母亲

看着猎户座消失的北方。

似乎在暗示，在妈妈身边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同年，长诗《河》中出现了“父亲”的形象:

黄昏时，一群父亲的影子向树林走去。

绳子就像他们坐过的姿势，但在远处他们在怀旧，回忆过去。

并明确表示“远处是乡愁，回忆过去。”在另一首富有想象力的诗《惟水，水》中，海子用水的诞生和循环来比喻文明的悠久历史，然后将其与父亲和母亲联系起来:

这是一股水流。分头向东和向南走。嘴唇

炎热的秦岭，一个可怜的母亲。

让我像森林中的风一样行走。父母被困在遥远的平原上。

这里的父亲和母亲显然不是海子的亲生父母，而是历史上的“遥远之地”，诞生了必须写成史诗的文明。

既然“遥远的地方”可以指文明诞生的地方，那么海子本人一定是从远方来的:“我那时候很远/我那时候很自由很穷”。有他远方的亲人:“在人间历练/在远方亲人手中/为什么会有这么简单/单一的粮食(两个节粮)”也有他爱的回忆:“我爱过的四个迷茫的姐妹/四个光芒四射的姐妹/我夜里睡在书和中国/我想到了蓝色远方的四姐妹”。他的诗和戏里，主角都是“生在远方”，他们来自远方，就应该“回到远方”(《太阳》)。在他写的故事里，一个叫“雪儿”的女孩“从遥远的地方说不出她的家乡”，而她“就像一个精灵……在遥远的山上，她像任何遥远的地方，遥远到没有内容。但是没有人不爱她。就像没有人不爱远方一样……”(孙，你是我爸爸的好儿子好女儿)。这一切可以用海子在《太阳与土地》中的表述来概括:

远方是你一无所有的家乡。

至此，我们可以总结出海子诗歌中“遥远”意象的第二层含义:作为过去遥远的地方。一个已经逝去，只能回首，无法追寻的远方。类似于上一节，我们可以说这样的距离是“更老的距离”。也是在“现在”或“现在”的对立面，就像稍微大一点的人总爱追忆过去一样，海子透过这种“距离”回望过去，仿佛那是一段幸福的过去，沉浸在失去生命的悲伤中。

3.回归——作为一个遥远的地方

既然海子诗中的“远方”可以指向遥不可及的过去或未来，那么就必然有一个被过去和未来这两种张力撕裂的“现在”。也许早在1986年，当他隐约意识到自己所向往的“远方”可能成为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时，海子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在喜马拉雅山有这样一句话:

高原挂天空

Day 空向我滚来。

我失去了一切。

我们面前只有大海。

我在自己的距离内。

我在家乡的最底层—

走过世界上最高的地方

这时候他才走过青海湖，来到西藏。他没有去过能看到喜马拉雅山的萨迦。但在这样一个遥远的地方，一个远离自己生活和出生地的地方，他突然觉得自己“失去了一切”。这种感觉表面上可能来自于他的失恋，但内心深处，其实是他发现“距离除了距离什么都没有”(“距离”)，他所追求的“距离”已经无法实现了。于是，“远方”与过去或未来不再有太大区别，注定只是一些破碎的梦——他突然意识到，我在自己的远方。是“奇而空荡”(龙)；是“像树的手指孕育着花朵和果实”(献给韩波:诗歌的殉道者)；它“只在死亡中凝结了一朵野花”(九月)；是现在，是过去，是未来——我在家乡的最底层——我走过了世界上最高的地方。

此后，这种“作为现在遥远的地方”在海子的诗中出现了好几次。1988年，他为初恋女友B的生日写了一首诗，说“你坐得近，坐得远”(《生日》)。正是因为这种“远地”的不可实现性，他和B的爱情才被从“远地”拉到“近地”，重新复活。1989年第一场雪，他在昌平的住处写得很清楚，“远方是这样的，就是我站的地方”(《远行十四行诗·献给1989年第一场雪》)。一个无边无际的佛黎明，他看到了“黎明/穿过这些山峰，位于/这些笨拙的遥远而又近的地方”(《佛黎明》)。在模仿古希腊悲剧而写的诗《孙茂》中，一个名叫“疯头人”的人物问道:“既然你是从远方来的，为什么不回到远方去呢？”

我们这里已经有了答案，因为距离已经过去，回不去了。

由此，海子诗歌中的“遥远”意象因其“不可实现性”而最终统一。可以指向过去，因为过去的已经过去，无法追寻；它可以指向未来，但未来太空虚，无法实现；也可以指向现在，但现在却在被一个无法企及的未来和一个无法追溯的过去撕裂的痛苦中。

于是，海子一次又一次痛苦地说“远方除了远方什么也没有”，自己也成了远方的“无头人”(太阳弥赛亚)。但他也坚信“诗和距离是一样的”(《我心爱的诗人——荷尔德林》)。没有距离，就没有诗，没有诗，就没有海子。

1989年3月25日早晨，海子离开了他在北京昌平的公寓，带走了四本书:《圣经》、《瓦尔登湖》、《康拉德小说选》和《漂洋过海的孤独的木筏》。下楼时，他对一个同事说:“我要出城。”

3月26日下午5点半，海子躺在山海关附近的铁轨上自杀了:

哪一辆马车，带你远去，奔向远方？

奔向远方，你走了，再也不回来。是哪个车厢？

参考

[1]林吟的注。李周的笔记是今天翻译的[M]。书目文献出版社，1985年。

[2]苏轼，孔·。苏轼文集[M]。中华书局，1986年。

[3]海德格尔，高元宝。雅典娜思想译者，诗意地生活:海德格尔的语言[M]。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0。

[4]白树清。海子诗歌意象体系研究[D]。河北师范大学，2014

[5]张玉芳。论唐诗中的旅游活动与沉思心态[J].2002.

[6]李楠。论海子诗歌中的“遥远”意象[J]。大众文艺，2012(13):168-169。

[7]万小贤。神性天空下的不同距离空 ——海子与迟子建文学比较研究[J]。东北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4，12(05):66-71。

[8]陈国平。诗歌共时体的建构[D]。清华大学，2015。

[9]吴爱珍。唱歌然后死去。西北师范大学，2017。

[10]金丹。“在神圣的夜晚”环游人类的土地——海子论[D]。广西师范大学，2017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