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竹沟(黑竹沟未解之谜)

封面新闻记者李智·谢凯

从老家到学校，山路陡峭，车晓明要坐半个小时的公交车。他今年十四岁，上一年级。

他父母是农村的，哥哥是智障，家境一般，但他很平静。

突然，他平静的生活被另一个十四岁的男孩打破了。

3月28日，车晓明48岁的母亲死在校门外自己的店里。警察逮捕了三名嫌疑犯。据知情人士透露，三人抢劫时，将正在奋力反抗的中年母亲闷死。

警方披露，作案的三名未成年人中年龄最大的是一名16岁的少女；最小的是一个14岁的男孩。

小镇大案中年女性被害于自家小店

小明的学校，位于四川省雅安市宝兴县五龙乡，叫五龙中心学校。学校虽小，但离家不远。

校门斜对面十几米是我妈胡春丽开的小店，离学校很近，卖一些书，文具，炸土豆零食。

小明的父亲车勇50多岁了，腿脚不方便。他妈妈的小店是他家的经济支柱。

平时车勇就待在山上老家，有事就去五龙乡。

此前，车勇夫妇拉下20多万债务，在五龙街买了一套120平米的房子，还没来得及装修。

3月28日上午，正在下山拿母亲身份证的车勇，打不通妻子的电话。他很纳闷，只好下山到街上找。

同样的还有隔壁店的老板王姐。胡大姐之前是7点开门，但是这一天，直到早上9点，门还是关着的。

家里找不到妻子，车勇只好去店里，却发现卷帘门下有一条约20 cm 空的缝隙，却无人应答。

于是，他叫来警察，两人用力拉起卷帘门，只见屋内一片狼藉，妻子躺在地上，已经没有了呼吸。

“一切都结束了。出事了。”车勇瘫坐在地上。

抢劫遇反抗三名未成年人捂死被害人

胡春丽被谋杀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全镇。

警方介入后，案件有了突破性进展。3月29日，警方通报称，经现场确认，被害人胡某某(48岁，雅安市宝兴县人)系他杀。

经查，詹某某(男，14岁，雅安市名山区人)、黄某某(男，15岁，雅安市宝兴县人)、张某某(女，16岁，雅安市宝兴县人)有重大作案嫌疑。

28日18时许，警方在雅安市名山区黑竹镇成功抓获3名犯罪嫌疑人。经审查，三人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经过封面新闻记者的进一步核实，案件的更多细节浮出水面。

三名未成年人中，詹某某受黄某某、张某某之邀到宝兴游玩，二人表示要给他介绍女朋友。

但三人没有钱，在菜市场的棚子里睡过，在被害人的店里买过炒土豆。双方因三元钱发生争执。

知情人士透露，这三人没有钱，所以有抢劫的意图。他们抢劫胡春丽时遇到反抗，于是捂住她的口鼻，导致她窒息死亡，抢走了一些钱和一部手机。

据了解，作案的三名未成年人均已辍学在家。在警方抓捕过程中，一名嫌疑人试图逃跑，警方鸣枪示警，才得以抓捕嫌疑人。

家道中落母亲殒命后的破碎家庭

妻子突然离开，有一段时间，车勇无法接受现实。

30日凌晨，万籁俱寂，车勇的家乡灯火通明。在成都工作的两兄弟火速赶回老家，帮罗章搭起了钢棚，借来了桌椅板凳。

按照农村老家的习俗，妻子的遗体要运回老家安葬。但由于办案需要，尸体目前存放在雅安殡仪馆。

他虽然刚满50岁，但两鬓头发已经花白，左膝关节也久病不愈。农忙时他在山里种了些玉米，农闲时就去镇上打工。”没有受过教育，他只能干体力活。”

今年，是我老婆在五龙中心校门口开店的第六个年头。年租金5000元。生意好的时候，一天能卖两三百元。不好的时候也就几十块钱。

除了14岁的儿子车晓明，车勇还有一个大儿子，二十多岁。但是，他是智障，反应迟钝。他通常在外面工作赚钱。

半夜里，一家人聚在一起安排葬礼的时候，大儿子只是双手插在口袋里站在一旁，呆呆地，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除了下一代，家里还有一个老母亲，八十多岁。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老人已早睡。

用家里人的话说，被害的中年母亲，虽然身高只有1.5米，却是家里的顶梁柱。

现在，支柱已经倒塌了。

关于三名嫌疑人店铺邻居：事发前看到他们出现在店外

警方发布通告后，作案的三名未成年人只有14、15、16岁，令人毛骨悚然。

根据警方通报，三名未成年人均为雅安市本地人，封面新闻也从知情人处获得了疑似三人的合影。

三人的合影中，镜头前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后面是两个男孩，都是十来岁。很难相信他们杀了胡春丽。

胡春丽的店旁边，是邻居王大姐的铺面。“我不敢进去看。太吓人了。谁能想到三个娃娃这么残忍？”平时她都是一个人看店，这让她眉头紧锁。

当她看到记者提供的疑似三名嫌疑人的照片时，突然指着照片中的最后一个男生。“我见过这个娃娃。27日，我看到他在店里面对面坐着。我记得他！”

在这座小城，另一名居民告诉记者，案发前一个月，有三名作案的未成年人出现在街上。“我见过那三个娃娃，在街上转悠，饿了就买点面包，好像没事干。”

未成年人犯罪频发现行法规引社会各界热议

3月29日，宝兴警方发布的公告引起社会关注。三名未成年人犯罪致人死亡，引发了对未成年人犯罪的新一轮思考。

事实上，这个山城的青少年犯罪案件并不罕见。

2018年12月，湖南省发生两起不满14周岁未成年人杀害父母的案件。

2019年3月，江苏盐城一名13岁未成年人与母亲发生争执后将其杀害。

近年来，未成年人犯罪成为社会关注的热点，刑法关于未成年人保护的规定备受争议，尤其是未满14周岁的未成年人不负刑事责任；已满14周岁不满18周岁的未成年人，应当从轻或者减轻处罚。

目前，许多法律界人士呼吁将刑事责任年龄降低到12岁；取消从轻或者减轻处罚条款。

但是，说到未成年人犯罪，车勇的家人却一点概念都没有。

“我们都是农村人，不懂未成年人法。”坐在老屋前，他直言自己从未想过“以一命抵一命”，只想早点结束，把妻子从殡仪馆接回老家安葬。

30日凌晨，夜越来越深，前来相扶的邻居陆续散去。车勇满脸血丝，疲惫不堪。

十四岁的车晓明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那个和他同年的十四岁男孩会参与杀害自己的母亲。

如何应对未成年人犯罪？多位全国人大表提倡“从源头治理”

14岁以下未成年人实施暴力犯罪甚至杀害父母怎么办？青少年犯罪频发怎么办？

在今年的全国两会上，很多代表和委员都对此予以关注，并提出了相关建议。

全国人大代表、中华全国律师协会副会长刘守民在接受封面新闻记者采访时表示:“预防是青少年犯罪的主要着力点，打击不是目的。”

刘守民表示，要利用大数据分析梳理青少年犯罪的原因，从根源上加强管理。

其次，全国人大代表、雅安市雨城二中校长阎庆明表示，把降低刑事责任年龄作为减少未成年人犯罪的途径，是一种短期行为，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反而会扩大刑法适用的年龄范围，对未成年人的成长极为不利。

对于未成年人犯罪频发的问题，全国人大代表、四川资阳雁江区晏家坝村党支部书记查玉春也建议，未成年人保护法和婚姻法应进一步明确家庭对未成年人的监护责任。特别是在《预防未成年人犯罪法》中，应当增加对未满14周岁未成年人的预防和矫治一章。

可见，很多人大代表更倾向于建议从“源头”预防未成年人犯罪，而不是简单的“降低刑事责任年龄”。

(文中人名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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