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麦之父到底是谁(小麦之父简介)

文|冯瑞

1948年的一天，天空空阴云密布。一个17岁的年轻人在济南街头四处张望。他急于找到一份家庭教师的工作。

连续找了两天，掉了空。他眉头紧锁，脸色和天空一样。

而这样一个人，却在路过一根电线杆的时候，突然停下来笑了。

原来，电线杆上贴着一张招生通知，上面写着:上大学，免费食宿。原本狭长的眼睛突然睁大了，他的心仿佛照进了一个太阳。

他跑回家，冲向正在麦田里弯腰割草的妈妈，笑着说:“你上大学不需要钱。”

母亲立刻停下锄头，站起来喜悦地看着他。她枯萎的苹果般的脸慢慢张开，激动得声音失去了真实: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吃完饭，一家人坐在一起，互相握着对方的话，好像明天就要吃饱了。

但他只读了高二，没有高中毕业证，而高中毕业证是高考的必要条件。因为这个原因，他的嘴上起了几个水泡。

他的一个朋友得知这个消息后，费尽心思帮他拿到了毕业证。拿着鲜红的毕业证，他仿佛看到了黄灿灿的一堆堆麦子，流下了感激的泪水。

后来，他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山东农业大学，成为村里第一个大学生。

他就是李振声院士，一个淡泊名利的人。

李振声出生在山东淄博的一个贫苦农民家庭，有四个兄弟姐妹。家庭人口多，遭受饥荒是常有的事。吃树叶和树皮也很常见。

当时日本人除了饥荒，还极其残忍。李振声亲眼看到一些人死抓着食物不放，被日本人活活打死。他看着那个可恶的日本人，眼睛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拳头咯吱作响，心中有一颗渴望的种子迸裂:以后一定要养活全中国人民。

尽管如此，父母仍然坚持送李振声上学，相信“知识可以改变命运”。

李振声13岁时，父亲突然去世，家庭的重担一下子落在母亲肩上，母亲心急如焚。

土坯房里，昏黄的煤油灯下，母亲低头扶着鞋底，李振声心情沉重地坐在她身边。他想退学帮妈妈减轻负担，但又怕说出来会让妈妈生气。他尴尬了好几次。

李振声的椅子嘎吱作响，他的母亲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过了很久，李振声坐直了身子，轻轻地咳嗽了两声，对母亲说，我要退学了。话一出口，他的眼睛就红了。

我妈着急的时候，不小心用针扎了手，暗红的血马上就出来了。她赶紧低下头，用嘴吐了一口血，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用不容商量的口气说:

“家中必有秀才。”

我弟弟在灯下看书，看了看生气的妈妈，又看了看悲伤的弟弟。他咯咯地笑着，粗声粗气地说:“我会为你的学校工作。”

李振声摇手，坚决不同意。他想，我哥成绩也不差。他怎么能为自己做出牺牲？

但哥哥下定决心，很快就辍学去济南打工了。

望着那刚毅的身影，李振声的心里像一盆火一样温暖。他清楚地知道，努力学习是对家人最好的回报。

从此，李振声一头扎进了书海，疯狂地汲取知识。

然而，当李振声上高二的时候，他哥哥挣的钱已经不够支付学费了。

李振声只好抱着书，拖着沉重的双腿，一步一步退出了校门。当郎朗的读书声飞进他的耳朵时，他的心就像百万把凿子同时凿开，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

为此我妈哭肿了眼睛，眼里满是惋惜。李振山搂着妈妈的肩膀，故作轻松地安慰她说，生活会好起来的。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肯定的，因为在那个年代，能上高中的人少之又少。他可以通过当小学老师或给别人做家教来赚些钱来养家。

后来，李振声找遍了济南的大街小巷，但是一无所获。一连几个晚上，他睡在稻草床上，看着天上的星星，情绪低落。他连自己都养活不了，怎么养活整个国家？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山东农学院招生的启示，像一把火炬，照亮了李振声的一生。

多年后提起这件事，李振声仍然很激动:“这是我人生的一个大转折点。我有饭吃，能上大学，所以特别珍惜这个机会，更加努力学习。”

有人说:“乘风而行，要拉帐篷。”后来，李振声成了一个吹牛大王。

进入李振声农学院后，他毅然选择研究小麦育种。

上课时，他认真听讲，做笔记。在试验田里，他蹲在麦苗旁边几个小时。晚上，他查阅资料到深夜。久而久之，他的知识就像麦苗一样，越长越大。

高二暑假，李振声把自己培育的小麦品种带回家播种。收获后，他发现小麦真的增产了。他像捧金子一样捧着麦子，看了一遍又一遍，笑了一遍又一遍。

当村民们听说李振声的小麦产量增加时，他们上门来和他交换小麦种子。这种成就感坚定了他继续研究小麦的信心。

然而，事与愿违。

大学毕业时，李振声在第一志愿栏填了山东省农业科学院研究所，在第二志愿栏填了“服从分配”。很明显，他的第二个愿望是他不情愿地做了，结果却是“服从分配”。

于是误打误撞，李振声被分到了中科院遗传选种实验馆栽培组，接触了各种草。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份看似毫不相干的工作，会成为麦粒登顶的敲门砖。

进入研究所后，李振声每天看形状，摸质地，闻气味，观察它们对草的生长习性，并在笔记本上做记录，非常认真，很像他研究小麦的样子。

就这样，经过1000多个日日夜夜的积累，李振声牢牢记住了800多种饲草，但他的内心深处仍然保留着小麦。

1956年的一天，一纸命令把李振声送到了陕西杨凌，说那里小麦的“条绣病”猖獗，急需解决。

小麦“条锈病”又称“黄疸病”，发病初期，叶片正反面形成许多亮黄色的小条状病斑，呈平行于叶片叶脉的虚线排列，像缝纫机线滚动。

在李振声的牧场生活了很长时间，他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他不愿意离开牧场。

去杨凌之前，周总理语重心长地对他和他的同事们说:“要把小麦条绣病当癌症来治。”

总理话语铿锵，声音期待。李振声凝视着总理，心里无数次为自己打气。

几天后，火车把李振声一行带到了陕西杨凌。

踏在杨凌的土地上，看着一望无际的麦田，李振声感到不寒而栗，因为麦田越多，就会有越多的人挨饿。突然，饥饿的悲惨场景像雪崩一样出现在他的眼前。

麦田里，农民们愁眉苦脸地走着，一脚高一脚低，黑色的裤子上沾满了黄色的铁锈。一个农民一踏上田埂，就瘫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这叫声在风中疾行，像一把锋利的剪刀，戳进了李振声的心里。他的脸和他吃的东西一样难看。

突然，李振声的目光越过麦浪，停留在麦浪周围的草地上。他突然很好奇。小麦病得很重，但边上的草一定会茁壮成长。如果小麦和草杂交会怎么样？

他想做这件事。

首先，从李振声800种牧草中筛选出12种牧草。经过反复筛选，发现只有3种牧草能与小麦相媲美。经过仔细比较，确定其中一种长穗偃麦草与小麦的匹配度最高。

李振声立即将偃麦草与小麦杂交。结果他得到了9种第一代杂交种子。

第二年，李振声种下了所有九种种子。经过几个月的耐心等待，草长了起来。

风中摇曳的草似乎在告诉李振声这是个玩笑。他默默转身，留下一个孤独的背影。

李振声不会忘记，在那些等待的日子里，他的几双鞋子用完了，他的皮肤一层一层地剥落。甚至有两个月的晚上，为了提前偃麦草的花期，他和同事们轮流用电灯给偃麦草袖手旁观，让汗水流遍全身，让蚊子把自己咬成包…

实验失败了，但李振声并不气馁。因为，这草虽然不是小麦，但已经有了小麦的雏形。因此，他想到用这些种子再与小麦杂交，并将这种方法称为“正反回交”。

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是对的。这种“正反回交法”不仅解决了杂种不育性的问题，还得到了新的小麦。

但“条锈病”每5.5年变异一次，而小麦育种需要8年。繁殖速度赶不上“条锈病”的突变速度，没啥意思。李振声担心得睡不着觉。他翻遍了一大摞书，写下了一本又一本的笔记本。他宿舍的灯经常亮到深夜。有时候我太困了，就躺在桌子上睡着了。

辛苦了，天不承。

1964年，下了40多天的雨，突然放晴了，烈日炎炎，一大片小麦“青黄不接”。

所谓“青晒”，就是农作物的种子在饱满之前就被晒干了。

李振声看着一大块小麦，想哭。但他还是顶着烈日，不知疲倦地在实验场上来回寻找活着的植物。

就在李振声准备放弃寻找的时候，两棵金黄色的小麦植物映入了他的眼帘。他激动得大叫起来，同事们闻声赶来。

李振声慢慢蹲下身子，伸出手，摸了摸这棵麦苗，又摸了摸那棵麦苗，仿佛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孩子，生怕伤害到他们。

李振声惊喜地发现，这两株小麦不仅成熟了，而且没有出现条锈病的症状。他可以确定这两个小麦品系遗传了饲草的所有抗病基因，喜滋滋地命名为小偃55-6。

李振声研究了小偃55-6后，又杂交了两轮，得到了小偃6号，解决了条锈病的世界性难题。消息一出，天下哗然。

小偃6号不仅抗病性好，产量高，品质好，而且不用买新种子。在黄河流域和冬麦区迅速推广，使小麦产量一度超过水稻产量。人们亲切地称为“杂交小麦之父”，与袁隆平并称“南袁北李”。

鲜花总是伴随着泪水，荣誉包裹着悲伤。

从开始研究小麦到小偃6号的问世，李振声努力了20多年。在此期间，有人说他的研究没有意义，有人说他在浪费时间……他还差点被阻止资助实验。好在几个项目同时进行，其中两个有了成果，所以勉强维持。

当李振声提到这个的时候，他的脸很痛苦。他用手捂住眼睛，哽咽着说，“我不想回忆那些”。

对小麦的研究是一项细致的工作，需要持久的毅力和耐心。长时间没有结果的恐慌，以及等待过程中的煎熬，足以摧毁一个人的意志。只有他知道其中的艰辛。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李振声没有睡在结果上，而是继续思考如何缩短远缘杂交的育种时间，以确保足够的种子产量。于是，他把目光投向了小麦染色体工程的研究，提出了“亏缺体回交育种法”，很好地解决了育种时间问题，并在国际上得到推广。

两年来，中国的粮食产量下降了。李振声提出了治理黄淮海中低产田的建议，发动了“农业黄淮海战役”，促进了中国粮食生产。

后来，中国粮食连续五年减产，李振声提出力争三年实现粮食恢复性增长的建议。

李振声为农民担忧，为国家担忧。他扎根黄土地，收割黄灿灿的麦子。各种荣誉也纷至沓来，最终他成功当选中国社会科学院院士。此外，国家天文台将这颗小行星命名为90825李振声星。

面对表扬，李振声只是淡淡地说，“真正给我打分的是农民”。

1983年，李振声被任命为中国科学院Xi分院院长和陕西省科学院院长。陕西省委的同志找到他的办公室，问他，老李，你能当陕西省副省长吗？

李振声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当我没有资格当州长的时候，我还是喜欢搞技术”。

陕西省委的同志以为说服他是板上钉钉的事，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只好摇头走人。

成为副省长是许多人的梦想，但李振声拒绝了。他对小麦研究的坚持感动了所有熟悉他的人。

本以为当副省长就完了，陕西省委却舍不得放弃。

那一天，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来到李振声的家里。一进门，他看到家里窗台上放着两盆小麦。他震惊了:他对小麦如此着迷，连他家都种小麦。

这位人大副主任预见到了说服李振声的难度，但他还是抱有希望:“老李，组织上还是希望你能当上副省长的。”

李振声非常感谢陕西省委对他的支持，但他绝不能违心地答应。为了表示歉意，他抱歉地笑了笑，起身去倒茶。

最后，他不情愿地说:“我不能中断我的终身研究。”

人大副主任以为会有一线希望，结果转了一大圈。李振声仍然拒绝了。他失望地看了他一眼，起身离开。

为此，后来出现了一个小插曲。

当时，中科院想调李振声去，但陕西省委坚决不让他去。最后中科院院长亲自带他去了北京。

后来有新闻媒体评论说，李院士很好地把握了这个度。作为副省长，只有一个省受益，但作为中科院副院长，他组织25个研究所、400多名科技人员深入黄淮海地区，与当地科技人员合作，开展大面积中低产田治理，惠及几个省，保障了全国的粮食安全。

李振声的选择让人感慨良多，但又不能不让人肃然起敬。

2007年2月27日，庄严肃穆的人民大会堂座无虚席。在雄壮的国歌声中，穿着西装打着红色领带的李振声快步走向舞台中央。聚光灯下，他看到无数鼓励的目光，开心地笑了。

这一次，李振声获得了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奖金500万元。当他举起获奖证书和鲜花时，现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值得一提的是，李振声是该奖项的第十位获得者，他也是唯一获此殊荣的科学家。

获奖后，面对媒体的采访，李振声表达了自己的心声:“我不想拿这个奖，国家给了我这么高的荣誉。我该如何报答国家？”

当他说这话时，人们对他的尊敬加深了。

谁也没想到，李振声竟然写信申请退出评选。

2005年12月23日，李振声得知有关部门因其科研成果向国家申报最高科技奖后，立即给中国科学院遗传发展科技处处长发了一封邮件，称“一想到‘国家最高奖项’，我就感到不安如果可能的话，我要求将我的名字从候选人名单中删除。”

他还强调:“不夸你我也努力。”

李振声的话，让那些只求名利的人听了，肯定也是无地自容。

获奖后，李振声毫不犹豫地捐出了属于自己的50万元奖金来帮助贫困学生。他笑着说:“我不想吃，不想穿，也不想用。把这笔钱给学生，让他们安心学习。”

这次捐款，像扔了一块石头，在很多人心中引起了涟漪。

有人说:“他傻。”

有人说:“他在炫耀。”

有人说，“这将提高人们对获奖者的期望和人格标准，使获奖者今后在奖金待遇上处于两难境地。”

……

李振声不同意，他说:“荣誉首先应该归于集体。没有集体的辛勤劳动，就没有今天的荣誉”。

媒体紧随其后，李振声不想在采访上浪费时间，所以他突然拒绝了他们。

李振声曾自豪地说，中国以占世界7%的土地养活了世界21%的人口。20年间，小麦总产量一度超过水稻，可见小麦在我国粮食安全中也占有重要地位。

突然，他说:“不过，育种的作用不可夸大。粮食增产是一系列综合因素的结果，育种只起30%的作用。”

谁都知道，没有好的小麦品种，就没有好的收成，再好的农药化肥也是徒劳。不邀功，不代表没功劳。

从西北到淮海，再到渤海，李振声守着麦田守了50年，终于实现了养活人民的野心。最后，他可以深情地说:

“对我来说，我把一生都献给了伟大祖国的黄土地。”

.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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