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遇见不可预见是什么意思(教育预见是什么意思)

24.预见

一个

回到宿舍的时候，路上人很少，只有几个从锅炉房回来的同学，拿着水瓶急匆匆的往宿舍赶。叶秋匆忙跑回宿舍，正好赶上公寓关门，经过一番规劝和申斥后，他走上楼去。

“下午你去哪了？”当叶秋推开门时，她被室友嘉豪的质问惊呆了。但他反应过来后，没有回答。而是直接走到自己的床上，放下了自己的单肩包。

“你为什么不回来打扫卫生？这学期已经帮你扫了两次了，这次也是。”还没来得及坐下，嘉豪横扫的问话又迎面而来。这是一个男女混合的宿舍，叶秋是在高三才搬到这里的。另外，他通常在半夜看书，直到很晚。在这个没有这样氛围的宿舍里，很不一般，总是很容易被贴上“装b”的标签，更何况他还在班外打工。

而那两次打扫卫生的缺席也恰好和今天轮到教室值班的时候一样。他觉得如果能在工作日的业余时间帮大家多做点事就太好了。况且他开学就把宿舍整个打扫完了，他以为大家都不会在意。谁知道他做了什么被他们遗忘了。人们会看到被钉子刺穿的痕迹，永远闻不到花朵散发出的淡淡清香，尤其是在浮躁空的氛围中。透过浮躁的人心，需要靠近才能闻到的东西最难引起人的注意。也是因为人们只关心和自己利益相关的事情。更重要的是，这是一个礼物，是愚蠢和幼稚的人做出的可笑的讨好。缺的是重要的盈亏问题，绝对不能放弃，必须要求赔偿。

原本沉积的烦躁让叶秋此时乖戾的脸上几乎要滴出水来，面对嘉豪咄咄逼人的质问的闷热也在初夏不断升高的气温中愈发强烈。

“前两次大扫除我都没来是我的错，但今天我真的有事。我也是六点打扫完教室，已经来不及了。”叶秋试图让自己保持冷静，他的话似乎有点飘忽不定。

“我们上次打扫卫生没回来，你又来了。”到了周末，学校会把手机送回给学生，于是其他几个舍友都在玩手机，似乎也不太在意这里的争吵，但眼睛还是会时不时瞥到这里。

“今天，我家人带了晚饭来学校看我。天气非常热。如果我不吃它，它会变质。我之前已经帮你扫了很多次了。”叶秋的声音颤抖着。他撇了下头，假装整理被子。他在这个宿舍里一直很孤立，他也不想多说什么。总之，一切都快结束了。

“你帮我们扫了不少哦，我们才回来呢。你帮了我们很多。”豪的话变得刻薄而尖锐，像一根尖针扎进了他的耳朵。是的，你回来了。你是回来做大扫除的吗？躺在床上随便玩玩。

也许，就像叶秋对英子所做的那样，人们总是把单方面的迁就和付出当成一种自然的享受，而不会感到感激和珍惜。

想想叶秋过去都做了些什么:和他们分享美味的食物，帮他们扔垃圾、扫地，寒假回来自己收拾所有的垃圾，在他们有困难的时候给他们温暖的帮助。也许他们过滤掉了。也许只是因为我在外打工，或者我是个喜欢熬夜到凌晨两点，早上五点半起床出门的怪人——一个爱“装b”的家伙——而这样的勤奋并没有得到多少回报和证明，被人取笑和嘲笑也没什么奇怪的。

烦躁在闷热空的空气中发酵，一股愤怒的气息萌发。只一瞬间，英子的不理解，保安的刻薄，友情的缺失，亲人的失望和责备突然涌上心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喷涌而出，他冲着嘉豪喊道:

“如果可以我不想回来吗？”宿舍楼的声音似乎在晃动，也让那些玩手机的人停下了动作，惊愕地看向这里。

家梅也忍得太久了，他一改往常温和的样子，还冲着叶秋大喊:

“我吼你了？你对我凶！”

在这个闷热的夏天，热血少年们敏感的神经变得异常脆弱，空空气中仿佛有点火药。只要有微小的火花点火，整个区域就会“轰”地爆炸。

叶秋握紧了拳头。在他眼里，嘉豪任性的时候就像小英。他就是那个吹着刺耳哨子的保安，嘲笑室友，责怪不争气的父母，无情拒绝他的演讲申请的刘老师...他真想冲过去，对他拳打脚踢，把他踩死在地上，用尽全身力气，照着别人打，打，打，打。

但他的理智最终战胜了他的冲动。叶秋的语气慢了下来。毕竟这次是他的错。他转过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对不起，我刚才心情不好。”

……

2

教室里呼呼作响的风扇搅动着炎热的空空气，不断上升的气温让这个夏天比往年来得更早。堆积如山的试卷上写着很多数字、公式、错题。叶秋小心翼翼地用剪刀把旧试卷上的重要问题剪下来，粘贴在错题集的空白页上，然后用红蓝两色的笔在上面交替写下自己的解题步骤和心得。

这是他每天都要做的事情。每一次考试甚至每一次普通的练习之后，都会出现那么多种错题。他彻底理解所有那些典型的问题，然后写在错误的问题集中，以防止自己在下次考试中犯同样的错误。笔记本每一页的右下角都写着一个数字，这个数字和黑板旁边的倒计时板是同一个数字。目前数字正好是29，而错题本的题量已经排到了396。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习惯了日复一日枯燥的复习，习惯了头顶嘈杂的粉丝。

晚上课间，他伸出双手，从书堆里站起来踱步走出教室，站在阳台上吹着凉爽的晚风。风很凉，但很舒服，就像发烧时敷在额头上的冰块。当你在深夜仰望头顶空的时候，脸上传来的凉意总能带走人们沉重的倦意。仰望沉沉的夜色，有池塘，有莲藕，有田里蛙鸣，有镇上闪烁的灯光。外面是一个安静的夜晚，但教室仍然忙碌而炎热。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未来努力，不离不弃，不离不弃。叶秋回到座位上，看见他的同桌姜文还在埋头做数学笔记。一看到试卷上写的各种颜色的数字和公式，叶秋就感到头皮发麻。她真的是一个勤劳的女孩，就好像她今天除了上厕所和吃饭，从来没有离开过她的座位。

“哎！你想休息一下，出去走走吗？瞧，你已经坐了一整天了……”叶秋瞥了她一眼，假装不在意，提醒她班上他演得很好的女生中江文是一个，但她只有有空的时候才和她说话。如果她很忙，叶秋肯定会被裁掉。

听到这里，姜文只是转头看了一眼，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继续埋头自己的学习。

“嗯，没关系。”

如果要按努力程度给全班排名，姜文肯定在前三。在叶秋眼里，她几乎每天都呆在教室里，从不表现出一丝懈怠。书桌上总是堆着不断更新的试题。每次考试后看她的试卷都是一种享受，因为上面已经用各种颜色的墨水写满了公式，不会有空隙，像是有成千上万的蚂蚁躺在上面。每次遇到难题，她都会缠着老师找根源。姜文最喜欢的科目是数学，数学成绩在班上名列前茅，但其他科目都有些差强人意，尤其是文综和语文。虽然她在这两个科目上花了相当多的时间，但她似乎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叶秋看到她每天早上一遍又一遍地背诵文综课本上的中国诗歌，但她就是记不住。叶秋告诉她要理解性记忆，但姜文只知道她有没有性记忆。所以尽管付出了很多努力，姜文在班里的排名一直不高，可能很难拿到本科学历。想到这里，叶秋突然对她感到有些同情。

姜文说:“没关系。反正家里人已经放弃我了。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在我姐身上了，她是学霸，需要考重点。”

似乎她父亲一开始就没打算送她上大学，而她只是在天真地做一个几乎不可能的改变——也许只是徒劳的挣扎。

三

和英子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在巨大的压力下，可以储存儿女情长等思想的空空间已经被挤压到了最低限度，尤其是在学校和老师的监督下，在学习强度越来越大的情况下。

似乎这个夏天一开始就被赋予了一种特殊的色彩，压抑、紧张、炎热。每天早上，总有学生天不亮就来到教学楼，靠在墙上，打着手电筒背单词。早课前，高三三楼每个班都会被一个特定的同学领着下到走廊，声嘶力竭地喊着必胜的口号。中午总会有同学不去吃饭，留在座位上刷题。晚自习结束后，总会有人保持最后的分数。

每天早上上课前，年级主任都会在广播里播放一段充满激情的讲话。每周一举行升旗仪式，校长都会在主席台上反复强调高考的重要性。至于班里各科老师，也不用再用文字了。每天布置的巨量作业任务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是一场几乎所有人的战斗，从校长领导到师生。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生怕稍有疏忽就会被周围的竞争对手超过。就连那些站在孩子身后的家长，也会在下午或者下课的时候，送来可口的饭菜和鸡汤，生怕孩子营养跟不上。

这是一场“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比赛:

“只要学不会死，就去学死”，

“提高一分，杀一千人”，

“不苦不累，初三无味；不努力奋斗，就白活了”...

这样的话，有时作为日常口号从学生口中喊出，有时被老师们做成红字标语，鲜艳地贴在高三的墙上。

大卫和叶秋轮流当值日排头兵，一个因为学习优秀，一个因为大声喊叫，而且两个人都喊得很用力。但是过了几天，大卫的嗓子实在受不了了，直接失声了，于是他身后的所有任务都落在了叶秋身上。结果，叶秋的声音嘶哑了，但他就是不肯放弃。每天，他仍在喉咙疼痛的情况下尖叫:

“奋力一战，谁为锋而战；我会高考成功的。”

接下来是同学们的合唱:

“奋力一战，谁为锋而战；高考，我会成功的……”

像一群威武的战士，精神饱满，蓄势待发。这样的声音在偌大的教学楼里早课前就会响起，此起彼伏，这里完，那里开始，而且往往是一波接着一波，好像都在互相攀比，谁也不服从谁。这样的呼唤过后，每个学生的脸上都会散发出一种奇怪的红光，眼睛火辣辣的，似乎从此被体内的某种势能所激发。回到教室后，读书声并没有因为之前的过分叫嚣而降低，反而越来越大，整个教学楼呈现出一种威武的霸气。

想必如果哪位上面的领导来视察，一定会惊叹于如此壮丽的景观，然后对学校的教育赞不绝口。

其实在临近高考这样一个特殊时期，各大学校的备考情况早就屡见报端。比如有“清北工厂”之称的某省第一中学，就已经因为连续多年升学率全国第一而引起了众多媒体的关注。据说，中学生的日常学习将在老师的监控之下，甚至连除了厕所和浴室之外的睡觉和洗漱都将暴露在监控之下。在这所中学，分配任务的时间被细化到每一分钟。在这样严格的管理下，每个学生都把几乎百分之一的时间用于学习。外人在感叹这位中学生成绩优异的同时，也不得不承认其学习方式的科学性和先进性。他真的是国内知名学校。

叶秋觉得他的近视越来越严重了。12年级的时候，他可以不戴眼镜到处走。但现在，不戴眼镜，他有时会认错10米外的人。好几次，他看到前面有个熟悉的身影，走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结果，后者带着一张完全陌生的脸转过身来，一脸惊愕的叶秋只能尴尬地走开，以示歉意。

好像越来越模糊了。我坐在教室后面看不清黑板上的公式。原因是什么？

我没有玩手机，因为高三学生的手机都会被老师收走。

哦，大概是因为每天晚上熬夜吧！

叶秋揉了揉沉重的眼皮，把放在小桌子上的台灯调得更亮了。只有这样，他才能看清先前模糊的文字。他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室友的鼾声在漆黑的宿舍里如雷般回荡，四周一片黑暗。只有叶秋的床边透着微弱的灯光。他掐了掐脖子，脖子因白天过度叫喊而有些疼痛，又看了看桌上密密麻麻写好的试题，叹口气关了灯，把被子蒙在头上，睡了。

总是迷迷糊糊的嗡嗡叫。不知道是蚊子还是室友的鼾声。只是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胳膊上有好几个红包。

我闭上眼睛真的睡着了，但是睁开眼睛已经天亮了。睡了几个小时像时光穿梭，一眨眼就没了。像一头吞了人参果的猪，在我来之前就消失了，体会不到它的美好。然后不得不在时间的催促下打起精神面对新的挑战，让人措手不及又无可奈何。

叶秋在工作中关注他的同学。几个女生好像换了新眼镜，镜片也比几个月前厚了。他感到有些无助。大家用同样的心经历了同样的辛苦，最后得到了不一样的结局。

班里合影。一些调皮的女孩蹲在前排做鬼脸。几个男生站在后排，把手搭在旁边人的肩膀上。明媚的阳光照在整齐的校服上，洒在每个人的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淡淡的光，就这样随着“321，茄子！”随着一声响亮的回音，所有的阳光和笑容都定格在那短短的一瞬间，左上角的天空背景上又标注了一个“2016级11班”。

从此，那段时间的空气息，那段时间的风云，仿佛都成了过去式。只有多年后拿起照片再次回忆，才能从那些笑脸中回忆起一些模糊的轮廓，却想不起来熟悉的铃声，熟悉的人，发生过的不成熟的对话，经历过的看似幼稚的故事。

四

活着可能就是不断反思。

反思自己的错误，总结过去，规划未来。用已有的经验来指导未来。

人的重逢，就是缘分。纯粹的人会重视缘分，因为他们珍惜生命中的每一次经历，珍惜每一个走进他们生活的人。即使有很多不愉快，在最后一次分开的开始，他们也会抛开过去，重新在一起，因为他们知道，这一次的离别，可能真的是永远。

也许这次告别后，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谢谢你，谢谢你来到我的生命中，陪伴我成长，见证我的青春。

星期六放学后，叶秋像往常一样和她的好同学一起出去吃饭。饭吃到一半，一个清脆的女声突然从她身边传来:

“哥哥，我没有菜单。能给我一份菜单吗？”

也许是因为男人的本能反应，叶秋从她的头上看过去，似乎是一个漂亮的女孩——一个非常纯洁可爱的侧脸。叶秋吃饭时没有戴眼镜，所以他没有真正看到他们。

“邮件，菜单贴在墙上，你可以...哦！不好意思，你有点近视，看不清楚！”老板是个二十多岁的帅哥，态度很友好。

“嗯——”

女孩害羞地点点头。

叶秋的脸刚半侧着就转了回来。因为害怕被她看到，他似乎愣了三秒钟才想起自己的桌子上只是有一份菜单。

他用左手拿起菜单递了过去。他本来想说点什么，但是没有开口。也许是因为他害羞的性格，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是他害怕张开嘴会让女孩看到他两颗补好的有缺陷的牙齿。

“谢谢！”

女孩笑了，脸颊上有甜甜的酒窝。她的笑容像一朵盛开的百合，洁白而优雅。她清脆的声音就像钢琴的声音在宁静的山谷中回荡，像是夜晚带着淡淡竹香的俗世音乐。清脆的音调如同银铃，让男孩的心跳随着音调起伏，并且还在加速。

叶秋有些愣住了，也许三秒钟，也许更长。总之，他出于礼貌回头的时候，脑子里还在想着那个女孩那一刻的笑容。

很像以前的英子，很像第一次见到英子的时候。

这种感觉，这种悸动在心里萌动。

如果你没有冲动。

如果他们还是兄妹...

保持与爱情的边界完好无损，可能不会暴露出那么多的猜疑和烦恼，因为更深的关系总是要求更多，而在这种不断膨胀的欲望中，感情的平衡就会土崩瓦解。

距离太近会给对方带来压力。其实每个人都像刺猬。只有爱的人才会收缩自己的锋芒，但如果这种退让达到了压力的临界值，这种平衡的关系就会被打破。看似完美的爱情，其实已经被蛆虫腐烂，只剩下一具躯壳，欺骗着在爱情中冷漠的人，刺激着在爱情中不断妥协的人。

叶秋记得语文老师讲的故事。它说探险者在洞穴里发现了一群美丽的蝴蝶，看到它们挥舞着翅膀，静静地呆在悬崖洞穴的岩石上。宁静安详的气氛就像一群可爱的小精灵，探险者忍不住拿着相机拍照，试图记录下这美好的一刻。没想到，被打扰的蝴蝶飞走了，这里再也找不到它们了。

当你看到一朵美丽的花，你会选择去摘还是静静地看？

世界上大概有两种人。一个自私，一个无私。自私的人需要通过占有来确定自己的占有。无私的人大多活在偶像剧和传说中，也有少数活在现实中。他们是为了保护亲人可以单方面付出的人，但这样的人往往不太讨喜。

叶秋从来都不是无私的。也许人心的特性决定了一个人的所有行为都必然包含着某种既定的目的。也许只有有了欲望，一个人才能成为完整的人。

叶秋没有再去看那个女孩。他想起了很多事情，这让他突然感到难过。

似乎预见到了什么。

他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