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球是什么东西(冰块和棉签扩张是什么意思)

方言交流的短视频时代，把乡土世界放在直播镜头里。

作者|陈美熙

编辑|导演的语境

铁山喝了口红牛，举手喊了一声“球怕累”，Tik Tok Live工作室立刻被这三个字刷屏。这位被网友称为“山东主播”的山东主播，已经成为Tik Tok 7月份粉红增量最大的一位。

PK连接接入，前阵子因为拒绝王思聪追求而上微博热搜的孙艺宁，问候铁山。问她为什么这么久才连接上PK，孙艺宁直言她去尿尿了。

镜头两侧，一面是阴暗老旧的农村房屋和尘土飞扬的铁山考，一面是灯火通明的精装公寓和妆容精致的孙艺宁。反差越大，观众越激动。

“王思聪得不到的女人不稀罕。”

做了一些烂梗，网友们开始想象一个说方言的农民和网络名人里的美女之间的爱恨情仇。

红色故事源于山东当地的一句骂人话“我是你爸”。铁山靠着和Tik Tok主播指导老师田斌的一段人脉，面对“我是指导老师田斌，请问你的主播是什么”的查询，用“宝贝爸爸”回击。该片段在Tik Tok被网民疯狂传播，每个人都称田斌为“十年家教，无人问，一旦你做了什么，全世界都知道”。

“一个温柔的父亲在一个房间里”几乎在Tik Tok引起了一场狂欢。从10万粉主播到1000万粉主播，铁山靠的总共只有40天。没人知道为什么这么一句普通的山东话，变成了最新的交通密码。

流量密码背后的乡土

在Tik Tok的现场镜头中，铁山的依赖非常复杂。认网络名人美女为徒弟，带火为国货摇旗呐喊，在虚拟空组建“倚家军”。

然而，当山东电视台来到山东省滨州市沾化区下洼镇，来到“滨州第一网络名人”的大院时，这位“全网爸爸”已经不见了。铁山从被流追的神话中回到了32岁修炼者的身体里。七月的大地蒸腾的气息包围着他，他的羞怯和局促的本能。

铁山带着电视台记者参观了村里的冬枣林。一望无际的森林一览无余。这是他长大的地方。虚拟直播演播室用游艇火箭装饰，成千上万的网友用“球怕累”“窝嫩”在弹幕里刷屏。村口的冬枣林里，除了蝉，什么声音也没有。

夏天的冬枣林，枣还没有成熟。孩子指着树上的冬枣说:“别看这冬枣小，质量好，好吃。”还是那种带有浓重地方口音的山东方言。相比直播间里的随心所欲，铁山靠努力编织了一个完整的叙事，所有的叙事都围绕着家乡的冬枣。

铁山靠介绍自家冬枣铁山介绍了自己的冬枣。

“6岁的时候，我开始跟着妈妈下地干活。那时候大家都不敢种各种冬枣，家家户户都拿出一小块地来种。后来发现他们还没(大规模)流行起来就能赚钱了。”有时候不知道怎么表达，铁山爱会用“那霸”来代替。相比于流行的“窝里的嫩爹”，“那啥”更像是他在现实世界里的口头禅。

铁山不停念叨的冬枣，是山东省滨州市沾化区下洼镇的重要产业。在1984年的枣树资源普查中，下洼镇发现了51棵百年老树，但当时枣树只是在庭院中栽培，没有发展成产业。90年代初，当地政府开始改良品种，推广大规模种植。——那是铁山小时候。

寥寥数语的历史记录与网络名人直播的一段家族叙事重叠，形成了下洼镇冬枣林的乡土记忆。

冬枣树还没有改良的时候，已经很高了，果实成熟了，需要爬到树上采摘。妈的，铁山的爸爸因为这个出事了。“父亲十几岁的时候，爬上冬枣树摘枣。天渐渐黑了。他不小心摔了一跤，断了两根肋骨。”

在短视频网站兴起的2017年，下洼镇冬枣总销量已经达到1.9亿斤，销售额5.7亿元。

从冬枣林回到家里，铁山斜着身子给来访的电视台记者切西瓜。客厅里没有空调，铁山切完西瓜斜着头流汗。他在Tik Tok走红才几个星期，铺天盖地的交通还没来得及用来改善他的生活条件。

2021年7月22日，铁山没有直播。据说他被举报因为在直播中打低俗副业而被封号。而且他解释说自己最近很乱，需要整理一下心情再开始。

《一窝房的嫩爹》带来的热度会很短暂，铁山也很清楚。不像冬枣林遵循着永恒的生命周期，果实在秋天成熟，农民去收割出售，然后等待下一季。即使在全网制造了一个流行的方言梗，流量的大潮也会在某个时刻不可逆转地扑向新鲜的猎物。

在一次连线中，安妮劝铁山开发其他内容，但仅靠方言是撑不了多久的。但除了流行的方言，铁山别无依靠，甚至这种方言的流行也是一种偶然。他用一句骂人的方言面对连线PK，不小心击中了看客的笑点；网友的敲子和网络名人安妮的对比CP更是意外。没有人在意铁山-on开始直播为妻子治病筹钱。

一切的出发点似乎都是“一个窝房里的嫩爹”，一切都与他无关。这是短视频时代，很多网络名人中的平民不得不面对的问题。铁山一再强调自己在现实生活中喜欢和平，但去下洼镇找粉丝不会因为这个而停止。

8月初，全国新冠肺炎疫情重新抬头。为了劝阻网友不要在家里找他，铁山口单独发布了一段视频。“我希望你不要来，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希望大家理解。”

“窝房嫩爸”是从天而降的交通代码。铁山抓到的时候不知道它的有效期。山东电视台的镜头里，铁山坐在一个旧挂钟下接受采访。采访结束时，记者问他有什么想对粉丝说的话。他似乎有些激动，平静下来后才开口:“突然有了一个表达自己的地方，我有点激动...我私下也多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祝大家身体健康，家庭和睦。”

老旧的挂钟一直在铁山靠直播的背景里，来自作者截图老挂钟一直在铁山直播后台，来自作者截图。

去村长家的路上，铁山说他“好”，低着头走，说了四遍“好”，这是山东话里喜欢的意思。“那些年，我很自卑，不敢抬头看别人。现在我被绑在过道里，我怕别人说我在装。所以我现在忍不住看到有人走过来了，我就‘乖’，低着头走。”

铁山没有其他天赋，但正如他所说，在现实世界里，他在努力做一些有价值的事情。7月31日下午，在Tik Tok直播的挣钱人给村里的老人准备了礼物。每个人有一桶油，一盒八宝粥和一袋大米。领到粮油的老人很开心。

7月27日晚，中断一周的铁山恢复直播。直播开始的时候，他有点紧张，说话不太流利，和他说喜欢在村口低着头走路的形象重叠在一起。随着工作室的人越来越多，铁山的依赖度变得“高”起来，粉丝们都说他越来越好了。他向他的网友们大喊，让他们给他一点关注，称孙艺宁为婴儿，并说她就像他第六个父亲的母亲的妹妹。网络名人，给王思聪起了个“舔狗”的外号，被下洼镇的依赖孩子嘲笑。

铁山的直播内容依然只有方言聊天和连接网络名人。不是说“一窝嫩爹”，而是时不时喊一句“球怕累”。两小时直播上涨31万，累计观看人数达2700万。

在Tik Tok现场演播室的背景中，旧挂钟仍然挂在墙上。挂钟没走，时间停在2点25分。在同一个空房间下，羞涩局促的铁山乐安和高喊“球怕累”的铁山乐安，正在向人们展现两种完全不同的现实。

铁山还没有自己带货，但是8月5日，铁山被山东电视台邀请到临沂帮助农民生活。新抖数据显示，直播间中午观看人数超过500万。显然，这场助农直播并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铁山中午在桃林介绍黄桃，但没有山东广电官方销售链接。一个有朋友的粉丝说:“是链接，但是我不能来买。”

铁山靠助农直播，来自作者截图 铁山靠助农直播，来自作者截图铁山助农直播，截图来自作者铁山助农，截图来自作者

下一步，铁山将靠向何方？意想不到的交通代码会不会像丁震带动理塘一样，把沾化冬枣乃至山东农产品带上一个新台阶？还没有人知道答案。

被“梗”浓缩的家乡和异乡

曾经有记者问惠子“球怕累”是什么意思，他说他也不知道。大概是山东话里的“穷怕”。有一些变调，就像一个制造的口号，就像两年前在汽车上流行的“奥利给”。大声喊出来吧。

我没有读过太多的书，但我有一种简单而敏锐的洞察力。对于地域之外的受众来说，理解大段方言的成本太高，由方言凝聚而成的口号更具杀伤力。

作家马未都曾在一篇关于方言的小文章中写道:“方言必须有一种特殊的语气才能让人发笑，但却能为外人所理解。”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无论是“球怕累”还是“窝房里的嫩爹”，都有这样的属性。乍一看，他们感到困惑。听完解释，他们突然意识到自己很搞笑。

21世纪第二个十年，公空房的方言在衰落。在短视频和直播间里，方言可以毫无顾忌地成为主角，根本来不及分辨精华和糟粕。

《脚捕手森登峰造极》《球怕累》《巢室少年父亲》就像不期而至的虫洞，融化了原本平行的两个世界。在一个世界里，高度城市化的公共空房间里，普通话是流通的标准语言；在中国的另一边，方言和乡音依然有着无限的生命力。

在Aauto Quicker的城市频道筛选城市后，很多主播都在用方言直播，有些方言主播甚至能排在城市直播榜的前列。同城的主播用方言互相连接PK，直播间的观众多为本市老乡。方言是故乡情感的浓缩。无论是还在家乡生活，沉浸在乡音中的人，还是背井离乡，定居大城市的人，方言都能迅速穿透时间和空的枷锁，把向前奔跑的人拉回到以前的生活经历中。

它是方言乡愁的寄托，而方言梗则是方言的进一步丰富，辐射到方言区之外的人，形成真正的全民围观。

方言脱离圈子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从张艺谋电影《有话好好说》中的“安红，我想你”，到每年春晚舞台上的“赵本山金句”，方言梗一直是全国各地人们知道如何模仿方言的必经之路。只是在短视频时代，方言梗进一步表现出“民间制造”的特点。

与电影或舞台作品制作的方言词干相比，“民间制造”意味着更大的偶然性和不确定性。方言源于短视频，直播与其说是作者创造的，不如说是观众创造的。没有标准，没有细致的打磨，一波一波的梗不需要很长的回味。他们只需要意外而准确地捕捉到观者的情绪，就能站在聚光灯的中心，拥有属于自己的“成名15分钟”。

以前无论电影还是相声小品，能成为“梗”的方言，无一例外都是北方官话的成员。在这些艺术形式中，简短的方言词干来自一大段方言对话。想让观众买单，首先需要让观众看懂。

东北话、天津话、河南话、山东话，北方官话成员，自然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出圈”。由于普通话是以北京音为标准音，以北方官话为基础方言，以典型的现代白话文为语法规范的现代标准汉语，这些北方方言对于已经实现普通话普及的全国听众来说，几乎没有理解上的困难。

21世纪初年，几乎每个人都会放上几句“做点什么”，这是白云阿姨和黑土大叔留下的记忆。“宫玉液，一百八十一杯”成了90后上网时互相确认的暗语。

短视频时代，由碎片化图像组成的片段不再需要精心制作的对话文本作为基础。以前因为难以理解而难以“出圈”的南方方言，开始批量制作“方言梗”。

从2021年6月开始，玩短视频的00后在国内开始流行“改字改词”。“字正腔圆”来自一个00后云南主播，名叫校正。在《Tik Tok》和《阿图快》中，她开了几个账号记录自己的生活，偶尔还会写、演一些土到脚趾头都不好意思的小品。

更正后的视频中最常见的情节是她洗完澡出去逛“街天”。“街子田”是云南一些地区集市日的名称。在一些乡镇，“街子田”每五天才发生一次。因此，在一些视频的开头，矫正协会郑重地说:“今天又是街上的一天，我们要去街上溜达溜达。”然后用洗洁精洗头，吹干长发。——这几乎是她的招牌动作。即使家里有洗发水，修正也会重复这个情节。

我不住在“街天”附近，有时候天不亮就要走了。“友盟余姚”(柠檬土豆)、“瑶玉米须”(土豆米线)、“老布”(萝卜)、“我的腿长”(火腿肠)是最爱买的东西，也是云南小镇最常见的美食。

纠纠最爱的小吃之一“我腿长”，来自作者截图我最喜欢的零食之一“我的腿很长”，是作者截图。

“校词校语”的精髓在于云南方言与普通话的奇妙融合。每句话看似明白，但每句话里都有一两个词让人摸不着头脑。这就像被要求在田字格里写字，但每个字的几笔都写在外面。

视频很粗糙，改错明显是用了编辑软件的语音转文字功能给视频加字幕。这些功能只能识别普通话，不能识别正确的西南方言，一些迷幻的乱码开始频繁出现在视频中。

“今天，我要给男朋友买一件遗物。”有了在店里选篮球的画面，观众就可以知道她说要给男朋友选礼物。中国书面语和方言的错位，为纠正后的视频制造了很多新的笑点。不出所料，这段视频的热评被“生日遗物”占据。

在网上，很多人讨厌纠错。在知乎的问题“你最讨厌Aauto faster里的哪个网络名人？”，一个纠正自己不喜欢的详细回答赢得了100多个赞同。但更多的人，尤其是00后，加入了“改字改词”的狂欢。

6月12日，娇娇在Tik Tok开设了新账户，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迅速积累了92万粉丝。模仿和纠正单词已经成为一种新的时尚。在Tik Tok“改字改词”的话题下，有超过8000个模仿和改词的视频。《街头天空》也从西南某小镇的方言变成了流行的梗。无论是逛淮海路还是三里屯，都有人在微博上展示最精致的图片，配以“逛逛天空”的标题。

经过亿万次的传播，异乡的风土人情浓缩成了一个小小的方言梗，土与潮只是一条细线。

一个非严肃的公共空间

在方言成为词干之前，方言的衰落经历了一个漫长的过程。

现代标准汉语的标准普通话早在1955年就制定了，并开始在全国推广，但直到2000年，普通话的普及率才会超过50%。21世纪，普通话的普及进入了快车道。到2020年，这个数字已经提升到80.72%。

普及普通话，首先要在义务教育阶段全面展开。

顾青，出生于上世纪90年代的上海郊区，在上小学之前从来不会说普通话。“你敢相信吗？我们上小学的时候，说普通话是校规之一。文明礼貌，在学校讲普通话。我怕我们学不好普通话，那架势和现在海淀小学生学英语差不多。"

上海话有九个声调，比只有四个声调的普通话多五个。浊辅音的保留使得汉字和普通话有着巨大的区别。此外，词汇中有许多古体用法，非吴语地区的人很难听到和区分。

“很多我小时候用的方言。我其实不知道是哪个词。后来在学校学文言文的时候，有时候会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个字。”顾青上小学的时候，她读过《今天让我们一醉方休》。那是她第一次知道方言里用来指“今天”的读音“金早”原来是这样写的。

在北方上大学后，在认识新朋友后，说方言成了顾青的保留节目。“知道我是上海人后，他们一般会找我讲故事，挑战传说中地狱的难度。吴语区的同学大概都有过这样的经历。”

当然，挑战会失败。北方大部分官话和普通话差不多，跨省差异也没有南方一些地方隔山差异大。但是北方的朋友还是很喜欢玩这个游戏。“他们说这对我不容易。把难度四舍五入，等于从小多学一门外语。”

是在一个高中的晚上，我意识到方言正在从我的生活中渐渐消失。

“我在去食堂的路上，在想一个现在想不起来的问题。然后我突然发现我在用普通话而不是方言思考。”

义务教育的普通话标准使方言区的新生代学生从小就习惯使用普通话，但这并不是方言衰落的主要原因。对于从小就沉浸在方言语境中的学生来说，普通话和方言之间的切换并不困难。然而，在公共媒体中，方言正在淡出。

长期以来，方言节目一直活跃在世界各地的电台和电视台，其载体是各种地方传统戏曲和剧目。上海的滑稽戏和海派清口，苏州的评弹，闽南的歌仔戏，安徽的黄梅戏，东北的二人转和小品...随着大众文化的传播，曾经作为主力军的方言节目逐渐失去了受众。

短视频平台的出现或许可以视为一个转折点。在各自的账号下，豫剧演员、越剧演员、黄梅戏演员各有铁杆粉丝。这是传统方言艺术在新时代媒体下的一条出路。申屠剑英是一名年轻的越剧学生，在临海橘子洲越剧团工作，在Aauto faster上积累了8万多名粉丝。他还会不定期发布越剧选段或者直播越剧演员化妆、做头发的过程。

申屠建英在快手发布越剧选段，来自作者截图涂剑英在Aauto faster放出越剧选段，来自作者截图。

“我是嫩大地”和“街子田”是另一种以梗的形式圈出来的方言。甚至方言区以外的人也在全民狂欢中自得其乐。在日常和非日常的重叠中，短视频平台形成了一种非严肃的公共空室。

短视频平台上泛滥的方言梗，很难用单个向量的好坏来判断。“这是什么鬼”的调侃和粉丝的狂热追捧之间的矛盾，不足以说明大众文化狂欢的复杂性。在这个不正经的公共空房间里，需要建立一个新秩序，需要通过反复的磨合来确定雅俗共赏和不堪入目的界限。

一些方言晦涩难懂的特点给监管带来挑战，但灰色地带正在慢慢被填补。2021年7月，Tik Tok暂时封禁了“莆田人，霸道总裁”的账号，原因是该主播在直播过程中使用莆田方言辱骂其他女主播。经莆田当地有关部门和Tik Tok平台联合核查，该主播的两个账号分别被永久封禁和封禁七天。

如何让方言在短视频平台上蓬勃发展，防止不当行为，是平台和用户需要共同解决的难题。

普通话的推广自然具有不可动摇的社会价值。本尼迪克特·安德森(Benedict Anderson)曾说，印刷语言以三种不同的方式奠定了民族意识的基础，即促进统一的交流和传播，用统一的语言感知人的存在，用统一的语言感受人的特殊性。"在它的世俗的、特殊的、“可见的和不可见的”中，它形成了民族想象共同体的胚胎."

普通话的推广价值不仅体现在国家认同上，还体现在社会经济发展上。21世纪，城市之间、城乡之间的人才流动为城市建设和经济发展提供了前所未有的动力，而拥有一口统一的、会沟通的普通话是这一切的前提。

另一方面，方言所承载的乡愁，随着轰轰烈烈的城市化进程，给进入这座属于土地的城市的人们留下了些许慰藉。统一语言是想象共同体的坚实基础，统一语言下方言的生命力诠释了多元文化的持久魅力。人需要陌生感，尤其是陌生感带来的新鲜感和想象力。在一望无际的花田里，正是每一片花瓣上不同的褶皱，每一片叶子上露珠的痕迹，昆虫啃过的缝隙，带来了花朵的生机。

已经有很多学者在新一代年轻人中叫嚣拯救方言。当90后、90后学生在短视频平台刷方言主播直到飞起的时候，学者们的苦心或许更能被理解。不是方言需要新一代，而是新一代需要方言。

在北京呆了十多年，顾青早已习惯用普通话交流。“偶尔和父母说说话，就要把想好的普通话翻译成方言。”看来方言真的变成外语了。

但Tik Tok刷说家乡话的视频时，顾青还是有一种隔天一样的忧郁，然后讲究赞。

“有一次我在学校附近的路边，听到一个阿姨说着我们郊区的方言，好像是要送她儿子去北京报到。我想都没想就冲上去问她。很傻，不是吗？”

“但是那个阿姨也很兴奋。她稍微转了一下，用她家乡的方言问我怎么去一个地方。”说完这句话，顾青又说道，“转的是北方方言，对吗？我们不应该这样称呼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