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有多少虎牙齿(正常人有多少虎牙和牙齿)

“我可以尝试职业电竞，上学或者做财务工作。年轻的时候，失败了也没关系...我一直觉得，一个人在选择工作的时候，跟着自己热爱的东西走，是最幸福的事情。”

记者|李秀丽

4AM电竞队的训练基地在陕西省Xi市雁塔区的一个高档住宅区。这是一栋三层联排别墅，总面积300多平米。一楼的客厅和地下室被改造成了电竞训练室。二楼和三楼有十多间卧室，分别住着俱乐部经理、领队、教练和五名电竞选手。和学生时代的宿舍生活一样，4AM Villa的作息时间也很严格:中午12点起床吃饭，下午2点到5点，晚上7点到10点训练。10:00-12:00继续团队训练或个人自由训练。如果是正式比赛前夕，就是教练和球员当天的表现。

10月13日星期二，晚上8点，别墅一楼客厅灯火通明。三天后，就是和平精英职业联赛2020年第三赛季常规赛的第三周。凌晨4点的5名球员正在进行赛前训练。这支成立于2018年的电竞战队，是腾讯电竞旗下和平精英电竞联盟的职业战队。2019年9月，和平精英最高官方职业联赛首届PEL在Xi安举行，4AM战队获得冠军。同年代表中国参加和平精英世界杯(PEC)，获得第二名。今年的“和平精英”职业联赛有三个赛季，第三季总奖金高达2100万元。赢得本赛季最终冠军的球队有资格参加11月的世界冠军杯，将与世界各地的球队争夺200万美元的冠军奖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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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AM电竞队的训练基地在Xi市雁塔区的一栋高档别墅里。这些球员的日常生活围绕着训练和比赛(张哲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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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项比赛在设置团队奖项的同时，还设置了“人气王”、“淘汰王”等个人荣誉。去年，钟和同时获得了这两项荣誉。钟被队友称为4AM队的“绝代佳人”。10月13日晚，本报记者第一次来到别墅时，看到的是一身标准的学生装:一副黑框眼镜，一双塑料拖鞋，光着脚，短裤衬衫。与原来的名字相比，钟这个更为电竞爱好者所熟悉的名字是33Svan。在虎牙和微博平台上，他这个昵称的网络账号已经积累了20多万粉丝。

决定去打电竞

与大多数家族对抗的故事不同，钟作为职业电竞选手的职业生涯过程几乎是顺理成章的。2016年，16岁的钟就读于封闭式管理的全日制高中。他打球时摔断了腿，在家休息了半年。当时手游《王者荣耀》已经风靡全国。钟躺在家里的床上，每天无所事事，“看到很多人在玩”，他也试着下载。我很快在排位赛中获得了广州第一名。“当时这个游戏只有两个圈子，一个主播圈子，一个职业圈子。他们两个我都接触不到，但这个成绩在业余爱好者中还是挺厉害的。”钟对说:

同样是在2016年底，钟通过网络直播平台观看了《绝地求生》、《英雄联盟》等游戏的大量直播，认识了当时的韦震、小等一波职业电竞选手和主播。再加上在《王者荣耀》中的意外表现，钟萌生了打职业电竞的想法。在这次断腿之前，钟的学业岌岌可危。父母给他安排的私立高中，在当地有30%的复读率，教学水平不错。但是管理极其严格，要求你一个月回家一次，不能带手机，剃光头，早起晚睡等等。对当时年仅16岁的钟来说，这种束缚感是“可以接受的，但不喜欢的”。因此，尽管他的成绩在全年级排在二三十名，钟还是产生了退学的念头。他打电话给他父亲，他父亲没有直接拒绝。他只让他想好怎么办，电话联系他。我还没来得及想，钟受伤了，他的父母不得不把他带回家。“那时候我在学校腿上打石膏的时候还在笑。因为你不用再回那所学校了。”

我终于不用上学了。下一步是什么？钟最初的想法是先学英语，要么出国留学，要么在父母的公司里历练，这是他身边大多数同龄孩子都会走的一条路。直到出现了做职业电竞选手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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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今年20岁。17岁那年，他辍学决定玩电竞。从此开始了不同于同龄人的成长之路(4AM电竞俱乐部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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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告诉父母他想成为一名职业电子竞技选手的想法。他的父母没有马上否认，而是问他:“职业电竞有什么办法打得好或者不好？”家长提出的问题并不难回答。钟去微博搜索资料，查了“电竞行业都有哪些岗位”“一个职业选手打不好有什么退路”等所有问题。并选定EDG电子竞技俱乐部作为意向单位。这家总部位于广州的俱乐部成立于2013年。旗下拥有《英雄联盟》、《王者荣耀》、《绝地求生》等多个热门电竞项目的团队，并多次获得世界冠军。它属于中国最著名的电子竞技俱乐部之一。

钟的父母经营一家布匹公司。他们早年都是做货代的，商业经历让他们对新鲜事物的接受能力极强。拿着这些材料去说服父母，钟很快得到了的同意。在向递交简历后，2018年春节过后，钟在父亲的陪同下坐飞机去了上海。

钟几乎在最好的时候加入了电竞行业。那一年，中国的电子竞技迎来了前所未有的高峰。中国电子竞技国家队在亚运会上获得两枚金牌，中国大陆首次获得英雄联盟世界总决赛冠军。电子竞技开始获得主流人群的认可。当年的另一件大事是李宁进军电竞圈，与EDG、RNG等知名电竞俱乐部达成合作。越来越多的品牌进入电竞市场。

随着电子竞技的商业化，职业电竞选手的商业价值也水涨船高。以中国工资水平最高的简自豪为例。传闻其2018年获得1.5亿元年薪。肯尼目前是4AM俱乐部的教练。2013年，他从大学退学，开始从事电竞行业的幕后工作。“2017年，基本上只要是一线俱乐部，底薪都在8000元到10000元之间，热门电竞项目的首发选手底薪一个月能达到几万到十几万元。”相比2013年前后1000 ~ 2000元的月薪，这个数字翻了近一倍。

天赋和勤奋

带着“王者荣耀广州排名第一”的成绩去的钟，很快就发现，成为一名职业电竞选手的过程比想象中的艰难。

刚加入俱乐部的球员会有两周的考核期，如果不及格，就收拾东西走人。EDG的“和平精英”队有六名队员。但是在赛事中只能四个人同时上场，所以经常会有两个人轮换。钟成了被轮换的球员。“那时候教练不让你打，你只能一直坐板凳。”其他球员都面临着如何和职业球员一起提高战术的问题，但钟却要补上自己的短板——枪法。针对重复的内容，训练肌肉记忆。有一次，他所有的队友都飞到城外去打一场比赛。钟没有资格上场，所以他留在了训练基地。他一个人在空的秋千屋里训练到凌晨三四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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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亲爱的》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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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离开家的时候，钟和他的父亲说他已经在上海度过了一个假期。如果他踢得好，他会留下来，如果他踢得不好，他会回家。但是他不愿意就这样回去。他增加了自己的训练量。每天早上10点起床吃点东西开始训练，下午5点回去10点吃点零食，继续玩到凌晨3点，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除了枯燥重复的训练内容，最可怕的是“孤独”。“我每天都在训练室度过，没有可以交流的朋友，也很少告诉家人”。微信聊天多是工作。在上海一年多，除了偶尔去逛逛外滩和南京路，其他时间很少走出训练基地。后来，球队来到Xi安进行训练。对钟来说，这是从一个家搬到另一个家。除非采访，拍摄，吃饭，找老中医按摩，钟都得一直训练。后来他回忆说，即使在最困难的时候，他也从未怀疑过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份工作。他唯一担心的就是怎么玩好，玩不好怎么解决。

但最痛苦的不是弹得不好，而是“弹得好不被大家看”。刚刚进入EDG，“和平精英”比赛还没有开始举行职业联赛。4AM队友只是作为预备队员和国内其他球队打训练赛，没有他们上场的舞台。2018年底，等不及大型赛事的EDG临时将队员送回家。

就在大家都以为球队要解散的时候，转折点出现了，4AM Club抛出了橄榄枝。这在电竞领域被称为“转会”，即一家俱乐部购买另一家俱乐部的球队。2019年4月，《和平精英》的制作方腾讯开始组织联赛。钟期待的阶段已经到来。“当时这个项目的专业比赛刚刚开始，大家都不了解，但我们是第一个做准备的。比如今天比赛结束后，我们会看录像，研究对手的打法，做到知己知彼。”在赢得第一个冠军后，4AM队以头号种子的身份参加了世界冠军杯。“当时中国在世界冠军杯上有三个名额，是那个职业联赛的第一、第二、第三名”。世界总决赛，4AM获得团队第二名，钟个人获得“淘汰王”，即在比赛中淘汰他人次数最多，得分最高的选手。那是他事业的巅峰。那一年，钟19岁，终于成长为一名优秀的职业电竞选手。

赛后人生

三天后，10月16日，4AM在“和平精英”职业联赛第三季常规赛中发挥不佳。它只拿到了总成绩第五名，拿到了20万元的奖金。五个队友都拿到了一万块的奖金。

从走上职业电竞道路的那一刻起，钟再也没有向家里要过钱。一个职业电竞选手的工资一般由工资、奖金、直播平台收益和周边产品销售四部分组成。第一年，俱乐部给钟的底薪是5000元，包吃住。联赛奖金一周100万，一个赛季2000-3000万。团队第一名奖励100万元。钱分俱乐部，教练，球员。平均下来年收入可以在50 ~ 70万左右。远高于国内一线城市白领的平均工资。

肯尼将目前职业电竞选手的薪资水平分为四个层次左右:第一层次，即金字塔顶端，如简自豪、Doinb、Jackeylove、pdd等类似英雄联盟的热门项目，年薪在1000万-1亿元不等。第二层，如果选手对热门赛事或自身有一定的热情，可以拿到150万-300万元的年薪。三楼，在一个稍微小众的项目里，一年大概50万。再往下，替补、领队等角色的年薪从10万元到20万元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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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是玩游戏的动力，也是向父母证明自己的最好方式。“他们在外面跟别人说，孩子独立了，能挣钱了，现在能养活自己了。”有一件小事他一直记得。2018年底，工作一年后，他被EDG临时解散，回家了。那时候正好赶上过年，广东人的家庭更注重节日的仪式感，忙忙碌碌在所难免。在过去，如果你看到钟玩游戏，你的父母一定会叫他出来帮忙。但是那年过年，他在自己房间里玩游戏直播，父母一次都没打扰他。“我感觉这已经是你的工作了”。直到现在，虽然我父亲对钟的工作“从未评价或鼓励”，但他知道我父亲偶尔会看他的电子竞技直播。

按照俱乐部的规定，18岁以下球员10万元以上的奖金会直接打到父母的卡上。但钟有自己的银行卡，他父母也从来不问。“他们只会让我把自己的钱存起来，让我以后买自己想要的东西，或者二次创业的时候用。”今年年中，钟在新闻上看到了牛市，开始尝试购买股票。他之前没有看父亲炒股的经验，就下载了同花顺。从k线图上看，他第一笔交易不出意外亏了2万元。但他下定决心，“我只是来学习和尝试的，失去什么都可以接受，相当于经验的积累。”在一次活动中，钟认识了某公司的一位高管。互相加了微信后，对方发现自己在玩股票，就时不时的指点他，推荐一些股票给他学习。钟渐渐上手，学习兴趣也更高了。从过去只看k线图，到现在学会研究公司背景、财报、股东大会等。他自称目前已经将90%的积蓄投入股市，前期赔的钱已经赚回来了。在钟卧室的床头，放着两本厚厚的《资本论》、经济学讲义和一本《从零开始学炒基金》。

与俱乐部签订的合同将在一年后到期，钟也在思考未来。当了两年职业电竞选手，他发现“边际效应在递减”。“比如我17岁的时候，第一个月就拿到了5000块钱，很开心。第二个月只剩下一点点欢乐。到了第三个月，我的感觉就是这样，感知会越来越少。新鲜感没了，现在我只是把它当成一份工作”。当他接触到电竞行业的分支机构，看到从比赛现场的导演、制作人、裁判，到幕后的选手、俱乐部经理、领队、教练，一整套体系是如何运作的，他回到了现实，钟对自己有了一个大概的判断:他可能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方式。“我性格内向，不喜欢和人交流，所以这些工作其实不适合我。”

他开始对金融感兴趣，打算退休后不续约就往金融和商业方向发展。以前那个高中辍学后打算去父母公司帮忙的男生，已经变得“不那么依赖父母”了。自己创业，做点别的，喜欢自己做。“但一切仍未决定。”如果你以后不是特别喜欢这条路，还有机会走另一条路。"

做职业电竞的决定，就像是人生道路上逃避的一根树枝。“从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到大学，这是正常人一辈子都要经历的事情，而且是比较常规的，而我属于比较特殊的那种，我经历的和得到的可能比他们多”。在辍学后的两年里，钟通过与不同背景的人接触，开始意识到知识的重要性。他以为将来的某一天，他一定会重返校园。“我可以试试打职业电竞，上学或者做财务工作。年轻的时候，失败了也没关系...我一直觉得，一个人在选择工作的时候，跟着自己热爱的东西走，是最幸福的事情。”

(本文发表于《三联生活周刊》2020年第4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