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瑞公司是哪个国家的制药公司(辉瑞公司是哪个国家的?)

[文/观察者网、陈思佳、周艺博]美国消费者权益倡导组织Public Citizen 10月发布报告称，他们获得的一批被泄露和未经修改的合同显示，辉瑞公司与购买疫苗的国家签订的合同中含有大量“霸王条款”。

报告列举了辉瑞公司的6项“欺凌”条款，包括保留签约国保持沉默的权利、阻止签约国接受其他国家的疫苗捐赠、通过仲裁解决争端、要求部分国家放弃主权豁免权等。

《公共公民》称，辉瑞正在利用这些条款迫使签约国保持沉默，“利用权力转移风险，从而实现利润最大化”。

对于这一系列指控，业内专家告诉Observer.com记者，从目前披露的几份合同来看，辉瑞的条款不存在任何明显违反国际公约或国际惯例的内容。例如，商业仲裁作为一种解决争端的手段，是企业在与主权国家缔结合同时对权益的合理保障。

但这并不一定意味着辉瑞公司的合同是“平等合理”的。专家表示，对于掌握了新冠肺炎疫苗这种紧俏商品，又渴望疫苗恢复正常运转的国家来说，合同的议价地位本来就是不平等的，所以辉瑞得以在合同中设计各种有利条款。一旦相关签约国利益受损，将很难通过仲裁程序维护自身权益。

专家表示，辉瑞公司的行为是通过合法手段寻求利润最大化，但同时也是利用其技术优势和背后美国政府的霸权优势收割相关国家的财富，这可能会损害这些国家的利益。

10月，美国媒体还援引分析人士的话称，辉瑞的一些条款在商业活动中并不少见，但主权资产担保的要求明显“出格”，疫情期间限制疫苗捐赠的要求不利于抗击疫情。

六个有争议的条款

根据Public Citizen发布的报告，该组织列出了其认定的六类“辉瑞欺凌条款”。

《公众公民》发表的关于辉瑞公司“欺凌条款”的报告

第一类是“让有关国家保持沉默”。与巴西政府签署的疫苗合同中包含的附加条款要求巴西政府在未经辉瑞书面同意的情况下，不得对协议的存在、内容和条款做出任何公开声明，也不得公开发表与辉瑞的关系。

类似的条款也出现在辉瑞与美国和欧洲委员会的合同中，但这些合同中的保密协议对双方都有约束力。

第二类是“阻止各国接受他国捐赠疫苗的权利”。如果通过合同限制巴西政府接受其他国家捐赠的辉瑞疫苗，那么在没有辉瑞许可的情况下，也限制其从其他国家购买辉瑞疫苗。如果违约，辉瑞有权立即终止协议，同时要求巴西政府全额支付合同项下剩余疫苗剂量。

第三类是“知识产权免责”，至少出现在四个国家的合同中。他们被要求“补偿、捍卫和保护辉瑞免受伤害”，以保护辉瑞免受任何及所有与疫苗知识产权相关的诉讼、索赔及相关成本和费用。Public Citizen声称这相当于“知识产权豁免”。

第四类是“请求仲裁解决争议”。在与英国的合同中，因履行合同而产生的争议应按照国际商会的仲裁规则处理。在与阿尔巴尼亚、巴西、智利、哥伦比亚、多米尼加共和国和秘鲁的合同中，辉瑞更进一步，规定一旦双方发生争议，将在国际商会适用纽约州的法律，并通过秘密仲裁程序而不是公开诉讼来解决。

在第五项“收购签约国国有资产的权利”中，辉瑞要求巴西、智利、哥伦比亚、多米尼加共和国和秘鲁放弃主权豁免，包括放弃“对其任何资产的预防性扣押的豁免”。这也意味着辉瑞有权要求这些国家用国有企业的资产和海外资产作为购买疫苗的担保。

最后，辉瑞有权做出关键决策，包括调整疫苗的交付时间。这一条款出现在辉瑞公司与巴西、阿尔巴尼亚和哥伦比亚的合同中。

辉瑞:无意干涉任何国家的外交和军事资产。

对于这些有争议的条款，辉瑞公司也迅速做出反应，对合同内容进行了辩护。

据《华盛顿邮报》10月19日报道，辉瑞公司发言人莎伦·卡斯蒂洛(Sharon Castillo)对《公共公民》(Public Citizen)的报道做出回应，称保密条款是商业合同中的标准条款，“旨在帮助双方建立互信，保护谈判过程中交换的机密商业信息。”

卡斯蒂洛还回应了主权资产担保问题，称辉瑞“无意干涉任何国家的外交、军事或文化重要资产”，“任何相反的说法都是不负责任和误导的”。

她还借此机会宣传辉瑞，称辉瑞已承诺通过分级定价为中低收入国家提供优惠价格，“9900万支疫苗已抵达中低收入国家”。

事实上，辉瑞的条款早在今年年初就引起了争议。今年2月，总部位于英国伦敦的非政府组织“新闻调查局”发文称，他们早些时候接触了几个南美国家的官员。这些“匿名官员”当时透露，辉瑞公司甚至要求他们用银行储备、军事基地和大使馆建筑作为抵押。

该组织称，一名匿名的南美官员批评称，辉瑞的条款已经明显超出了其他疫苗公司的要求，给相关国家带来了额外的麻烦，迫使他们聘请更专业的律师或通过一些复杂的法律来帮助辉瑞“免除责任”，主权资产担保等条款是“不寻常的极端要求”。

当时辉瑞也回应称“公司无意干涉任何国家的外交、军事或文化重要资产”。

辉瑞的争议条款是否符合国际惯例？

《公共公民》发表的这篇报道立即引起了国际舆论的关注。一些外媒也迅速询问各国专家对此事的看法。《华盛顿邮报》援引专家的话说，报告中列出的一些条款在商业活动中很常见，但也有一些“过于极端”的要求。

报道称，在类似交易中，通过商业仲裁而不是公开诉讼来解决纠纷和寻求法律保护的情况并不少见。美国医学智库加速医疗保健创新全球联盟(Global Alliance for Accelerated health care Innovation)主任朱莉娅·巴恩斯-维斯(Julia Barnes-Weise)表示，制药公司经常在合同中加入类似条款。

“制药公司通常对疫苗销售有一些担忧，特别是对一种未经批准的疫苗，他们担心他们可能要对疫苗购买造成的损害负责。”怀斯说。

《华盛顿邮报》10月报道截图

澳大利亚广播公司(ABC)在10月20日的报道中，援引昆士兰大学生物技术和制药专家特伦特·芒罗(Trent Munro)的话，解释了限制疫苗捐赠的条款。芒罗说，这是为了避免出现影响疫苗效力的问题。“否则，即使公司无法控制配送，疫苗变质或失效的责任也会归于公司。”

但这一条款显然将公司利益置于全球抗疫的共同目标之上。日内瓦高级国际关系与发展研究所全球健康中心主任苏里·穆恩(Suerie Moon)批评说，合同中赋予辉瑞公司停止捐赠疫苗权利的条款“与尽快向需要的人提供疫苗的目标背道而驰”。

然而，最具争议的要求有关国家“放弃主权豁免”的条款受到了大多数专家的质疑。一些美国专家认为，尽管在商业活动中使用资产作为担保并不少见，但辉瑞要求一些国家“放弃对任何资产的预防性扣押豁免权”的做法过于“出格”。

美国乔治敦大学公共卫生法律专家劳伦斯·戈斯廷告诉《华盛顿邮报》，在与巴西、智利、哥伦比亚和多米尼加的合同中要求放弃主权豁免的行为“就像公司要求美国将大峡谷作为抵押资产。”

4月，美国《纽约时报》评论称，有关国家不满以主权资产作为抵押，推迟签署协议。“这完全可以理解。”

对于此次曝光的辉瑞条款，天津安拓律师事务所律师刘睿泽对Observer.com记者表示，从目前披露的情况来看，没有明显违反国际公约或国际惯例的内容。比如，以商事仲裁代替公益诉讼作为争议解决手段，并不违反国际贸易相关法律的规定，是企业在与主权国家缔结合同时对权益的合理保障。

“当一方是主权国家时，如果遵循‘原告是被告’的管辖原则，法院很可能会受到主权国家政治影响，从而影响判决的公正性。”

不过，刘睿泽也强调，这并不一定意味着辉瑞起草的合同是“平等和合理的”。“对于拥有新冠肺炎疫苗等紧俏商品的辉瑞公司和渴望疫苗以恢复国家正常运作的国家来说，这项合同的谈判地位本来就是不平等的。也正因为如此，辉瑞不得不在合同中设计各种有利条款。”

辉瑞的疫苗(资料图)图片来自澎湃新闻

另一位国际贸易专家也告诉Observer.com，国际组织对疫苗销售、捐赠等没有相关的原则或规定。来约束企业行为。被曝光的辉瑞条款主要在公共道德方面存在问题，这是缺乏社会责任感的表现。

不过，专家也强调，虽然使用主权资产作为担保也会出现在一些缺乏资金的国家的商业活动中，但在全球疫情的背景下，辉瑞公司在疫苗销售合同中使用类似条款，显然有火中取栗的嫌疑，是为了实现自身利润最大化，损害相关国家的利益。

此外，由于契约建立在不平等地位的基础上，一旦相关国家的利益因契约受损，损失将难以挽回。刘睿泽说，例如，南美国家合同中的“放弃主权豁免”条款可能导致所有国家资产，特别是位于美国的资产，成为账户的担保。一旦这些海外资产成为美国法院的执行对象，并被以不公平的价格出售，相关国家很难通过美国的司法程序获得救济。

“即使从形式上看，辉瑞也没有通过合同和纠纷解决直接欺负拉美国家，只是利用了自己的技术优势，借助美国政府带来的地缘政治霸权，收割了拉美国家的财富。”刘睿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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