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板是什么意思(产品短板是什么意思啊)

(图片来源:IC Photo)张斌/口头刘玉海/参观及安排20年来,中国宏观经济发生了很多变化:第一个十年,经济好热——无论是用电量、物价、投资、出口、税收、信

短板是什么意思(产品短板是什么意思啊)(图片来源:IC Photo)

张斌/口头刘玉海/参观及安排

20年来,中国宏观经济发生了很多变化:第一个十年,经济好热——无论是用电量、物价、投资、出口、税收、信贷、经济增长,轮番上涨,经济是否过热,成为宏观经济学家的季度必修题;但在2010年代,中国经济告别了高速增长时代,进入了经济新常态。

为什么会这样呢?

从2014年前后开始,中国社科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副所长张斌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张斌将观察到的中国宏观经济现象和数据与国际经济进行对比后,最终得出结论:2010-2012年前后,中国经济超越工业化高峰期,开始从制造业向服务业转型,并引发了一系列连锁反应。

因此,张斌对中国宏观经济的看法也发生了很大变化:之前,他是最早批评4万亿刺激政策及其后遗症的人之一,主张宏观政策要“紧而不松”;但2015年后,他倾向于支持扩张性政策——“紧缩政策应该非常谨慎”。

最近,他经过七八年的思考,不断修正和调整,将这一观点浓缩和扩展成一本书:《从制造业到服务业:结构转型期的宏观经济学》。

日前,经济观察报记者就中国宏观经济从制造业向服务业转型的话题采访了张斌。他主要讲了三个话题:一、中国经济结构的转型——有哪些事实?怎么理解?第二,转型过程中遇到的真正短板在哪里?怎么解决?为什么很多改革在实践中不起作用?如何迂回地进行一些政策调整?第三,与短期宏观经济管理相关的流行偏见和政策建议。

以下由张斌口述-

中国在2010-2012年已经达到工业化的顶峰。

以2010-2012年为时间节点,对比前后二十年,很多重要的宏观经济数据都发生了转折,经济运行出现了拐点。

比如经济增速:在这个时间节点之前,稳步攀升(除了2008年金融危机,有些反复);2012年后,告别高速增长。

GDP增速的背后,从工业的角度来看,2010年之前的大部分时间,中国工业部门的增速都快于服务业;2012年以后,工业领域再也没有超过服务业。从需求端来看,也可以看到转折性的变化。最突出的是,第一个十年,投资率稳步上升,消费率下降;但2012年后,投资率下降,消费率上升。

同时,我们也可以看到外部失衡的变化:金融危机前,全球最热门的话题是人民币升值和全球失衡——重点是中国贸易顺差过大;然而,在最近十年中,贸易不平衡持续下降,今天中国的经常账户余额占GDP的比例非常低。

21世纪第一个十年,特别是2003年以后,经济容易过热,当时经济政策最重要的任务就是防止过热。但是最近5-10年,经济容易变冷。

宏观经济现象是密切相关的。不同的现象是一个整体不同侧面的表现,背后应该有一个共同的线索。这些转折变化的背后有什么线索?

2010-2012年,中国人均GDP约为8000国际元(按购买力平价计算,更真实地反映了生产和支出的能力)。事实上,在类似的发展阶段,世界上的高收入国家也不同程度地存在一些现象,如经济增速下降、服务业增速快于工业、投资率下降、消费率上升、出口增速放缓等。从观察到的事实可以看出,我国正在经历从制造业到服务业的经济结构转型。处于类似发展阶段的其他高收入国家也经历了这一转变。

当然,这是一个很抽象的回答。更具体的说,是连锁反应,起点是消费升级。

升级引发连锁反应。

人们赚取收入是为了过上更好的生活,收入增长的过程也是居民消费升级的过程。

升级的内容是什么?

七八十年代,最重要的是解决吃饱肚子的问题。之后,经济发展的重心开始向工业领域转移,消费升级的内容也开始向工业产品转移——先是各种小商品和家用电器,然后是更复杂的工业产品。

2010年前后,消费的内容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在此之前,居民消费增长最快的是家用电器——家用电器、五金、交通通讯,包括服装,消费支出增速最低的是医疗、教育、娱乐、文化;最近十年,过去在底部的消费类别都到了顶部,在顶部的消费类别大部分都到了底部——医疗排第一,教育文化娱乐服务排第二,住房支出也在增加(很大程度上住房支出也是买服务:孩子学区房、交通便利、居住环境),而家电、服装、食品的增速都在底部。总之,服务支出已经成为消费升级最重要的内容。

这是最原始最低级的力量,它会改变很多东西。

第一个连锁反应:产业结构调整。

过去,家电、冰箱、彩电、汽车以及钢铁、能源、装备制造等相关工业部门的增长率很高。现在增速下行了,自然制造业的压力就出来了。

然而,并非所有制造业产品的消费都在下降。一些高技术、高科技的产品,比如高端手机、豪华车,增长非常好。

对服务的需求大大增加,并不是所有的服务行业都有起色,比如餐饮、旅游、批发、零售、住宿。这些劳动密集型服务增长不快;而人力资本密集型服务正在迅速增长。升级就是消费更难生产、更稀缺的东西,而这些往往需要更多的人力资本投入。

消费的变化带来产业的变化:传统制造业市场增长缓慢;劳动密集型服务业供给充裕,增长明显放缓;资本密集型的服务业,以及高端、个性化的制造业,都有了长足的发展。

所谓高端制造业,高端的不是生产制造环节,而是基础的R&D、知识产权保护、商业模式——这些都是服务,人力资本密集型的服务。人力越密集,增长潜力越大,无论是制造业还是服务业。

在这方面,我们做了大量相关的实证研究,中国与国际各国的经验高度一致。

第二个连锁反应:城市形态的变化。

消费的变化是从制造业向服务业转变,产业的变化是向人力资本密集型产业转变。我们如何创造更多的人力资本?一个重要的途径就是进入大都市。

大都市是人力资本孵化的最佳温床。很多人改变知识结构、收入和命运,就是从小地方到大城市。

劳动者在竞争,企业在竞争,城市也在竞争。随着产业结构从制造业向服务业的转变,人力资本的价值进一步提高,大都市的竞争力也随之提高。相反,很多中小城市面临着人口流失、产业衰退、地方财政收入锐减、公共管理服务滞后、银行坏账和债务风险等问题。简而言之,城市规模越大,其多样性就越强(当然包括城市是否足够友好和开放),竞争力也就越强。

中国一半以上的城市都有人口外流。许多城镇消失了,但只有少数城市变大了。不仅是中国,其他高收入国家也是如此。

第三个连锁反应:消费率上升,投资率下降。

当经济处于工业化阶段时,投资非常高。钢铁、煤炭、重机、化工能源等行业,都是资金密集型,需要大量投入,同时又能获得高额回报。但当经济进入服务业,尤其是人力资本密集型的服务业,更需要的是知识和技术的投入,人力资本的投入。没有那么多有形资本投入,投资就下来了。当投资的下降速度大于GDP的下降速度时,投资率就会下降,而消费率就会被动上升——这十年,是消费率上升了,而不是消费增速更快了。

在制造业向服务业转型的过程中,基础设施投资的结构也发生了变化。按照统计局的划分,基础设施分为三类:第一类,水、电、热;二类交通运输仓储;第三类城市公共管理设施——地下管网管理、城市道路、绿化、公园、环保。过去,在水、电和能源方面有许多投资,有许多“铁公基”(铁路、公路和基础设施)。然而,最近十年,包括服务于工业生产投资的“铁公基”在内的基础设施的增速都下来了,而城市公共管理设施的投资占比却越来越大。我们总是谈论铁路维修的投资金额。其实铁路一年的总投入还不如花在绿化和公园修缮上的钱。

以前投资更多的是为生产服务;现在,更多的投资将服务于城市的扩张和城市生活质量的提高。我们需要这种改变,因为生活需要升级。但是,“铁公基”的投资还是可以赚一些钱的,很多城市公共设施的投资并没有产生直接的现金流。

另一个大家关心的连锁反应:经济增长。

大多数高收入国家——日本、韩国、澳大利亚,以及欧洲的意大利和西班牙,在工业化高峰过后,经济增长都出现了一定的下滑。为什么会这样?

最直观的解释是,在工业化的高峰期,提高生产率更容易,但进入服务社会后,提高生产率就更难了。比如过去依靠进口的机械设备,我们都是围绕机械设备来学习的,模仿猫,画老虎,可以学到很多东西。投资和生产率同时增长。进入服务社会后会很难。科技教育医疗不是靠投资就能提高生产率的,而是靠更复杂的机制设计和更长的积累。

但也不能说转型不好。为什么要成长?成长不就是为了改善生活吗?工业生产效率提高再快,如果不能满足生活的需求,增长又有什么意义?在这个阶段,能够带来福利改善的更多是在服务部门。即使增长缓慢,也提高了生活的福利。

还有一个连锁反应:信贷结构的变化。

企业信贷下降,而政府广义信贷大幅上升。这种变化与中国经济繁荣程度的变化密切相关。

在讨论这个问题之前,先说点题外话:购买力从哪里来?或者通俗地说,钱从哪里来?对于个人和整体来说,钱从哪里来的答案是完全不同的。你从你的工作中赚钱,你从你的生意中赚钱。这些钱只是从你的老板和客户那里转移到你和你的公司,整个社会的钱并没有增加。现代信用社会,对于整个社会来说,货币是通过借贷创造的,主要是贷款。

当需求不足时,经济一开始是冷的,因为价格低——要么供给更多,要么需求更少。供给这一块,暂且不讨论。这么多年很多工业企业面临的一个普遍问题就是东西卖不出去,就是购买力不够——最直观的原因就是钱不够,或者说钱的分配不合理。但无论基尼系数还是官方统计调查,与21世纪的第一个十年相比,近年来收入分配并没有进一步恶化。从货币分配的角度来看,并不能解释这几年购买力的不足。

回归总量,而非个体意义上,意味着广义信贷(包括贷款和债券发行)的创造较低。与前十年相比,最近十年广义信贷大幅下降,年增长率从18%下降到13%。

为什么广义信贷会下降?

对比一下,我们可以看到,21世纪的第一个十年,信贷增长非常快,大家都很有钱,购买力非常强,随之而来的是通货膨胀和经济过热。谁在创造快速增长的信贷?钢铁、煤炭、能源、化工、房地产等企业是大投资者。他们需要借大量的钱进行投资,他们的产品才能卖出去。当时正值工业化高峰期,需求旺盛,可以形成正反馈。然而,在最近5-10年,制造业贷款的增长率一直在稳步下降——那些行业已经过了增长的高峰期,不再增加那么多产能。

市场内生的信贷引擎无法运转。幸运的是,居民部门的住房抵押贷款增长迅速,这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制造业信贷需求的下降。

大家总是批评居民住房抵押贷款,但从整个社会的角度来看,我们应该感谢这笔贷款。从总量上看,贷款买房不仅是个人行为,也创造了全社会的金融财富。

居民部门贷款虽然可以弥补制造业信贷增速的下降,但仍然不足,购买力仍然不足,需求仍然冷淡。这时候政府就出来了——扩张信贷。如果政府不弥补这种需求,经济会不景气,劳动力市场压力很大。

政府扩大信贷,也会遇到问题。政府可以把广义信贷放在上面:一个办法是降低利率,降低私人部门的债务成本,提高资产估值,优化资产负债表,刺激私人部门增加信贷和支出。但利率下调后,房价会上涨,形成约束;另一种方式是,政府不降低利率,而是借钱建设基础设施——这是我们过去几年的做法,短期效果确实立竿见影,但一个新的问题出现了:地方政府的隐性债务问题,这也是整个金融体系的问题——很多政府贷款做的基础设施项目,没有现金流,会带来系统性的金融风险。

总的来说,政府主导的信贷也面临约束。全社会广义信贷增速相对较慢,总需求仍然不足。

制造业的比重不应该是政府追求的目标。

现在流行一种观点,认为中国制造业比重下降很快,是不是太多了?也有很多人说中国制造业远远落后于先进制造业,出口竞争力和增速明显下降(疫情期间除外),市场份额增速也下降。忧虑重重。

先看高收入国家的经验:当人均GDP在8000-9000国际元左右时,开始从制造业向服务业过渡。当制成品需求饱和,生产和供给能力达到一定高度,制造业通过不断积累达到顶峰——制造业占经济总量的35%-40%之间——就会转型。中国转型的收入水平和制造业的峰值发展(30%)与高收入国家的经验高度一致。从制造业到服务业的转变是非常标准的。

工业化高峰过后,制造业会有调整:一方面,很多企业死掉;与此同时,少数具有较强竞争力的制造企业的市场份额继续扩大。这是一个优胜劣汰的过程。

过去几年,虽然制造业在中国经济中的总份额在下降,但制造业内部升级的压力更大,动力更强。R&D的投资在增加,产品质量在提高,新产品的品种在增加,越来越多的国产品牌的市场份额在扩大...整个制造业生产流程和过去不一样了,越来越多的企业开始内部拆分,分工明确。生产率的提高依赖于分工的细化和专业化程度的提高。人类服务业增长最快,最突出的是科学研究和商业服务(包括知识产权保护和法律服务)。在某种程度上,这些是制造业的前端和后端,它们与制造业的升级一起发生。

在我看来,制造业比重不应该是政府追求的目标,制造业比重这个指标不应该放到规划里。至少,从学术角度来说是不合适的。

因为,第一,从国际经验来看,工业化高峰后的中国制造业比重是发达国家的标准水平;第二,在几乎所有高收入国家(除了出口量大又太小的韩国),收入水平越高,制造业份额越低。有人说要工业化,空,这是不正确的。他们也拥有最高水平的工业和最发达的制造业。第三,制造业的进一步升级不是靠制造业本身,而是靠前端的拉动力和后端的推进力——前端的R&D和技术投入,后端更好的商业服务和更智能的商业模式。这些都是服务业,所以制造业的升级并不会带来制造业份额的提升。

这并不是否定对经济增长至关重要的制造业。制造业效率的提高具有很强的溢出效应,带动全社会效率和工资水平的提高。但是重视制造业并不意味着制造业的份额越高越好。制造业份额越高,不代表制造业先进;制造业份额高,说明你需要大量的投入才能满足制造业产品的需求,这是落后的表现。

目前中国占全球出口份额的14%,已经基本达到顶峰。这个水平已经稳定了一段时间,时间延长后会逐渐下降是非常正常的。未来制造业的出口更可能是结构优化和附加值的增加,而不是总量扩张。过去出口的是劳动密集型产品,现在是资本密集型产品,未来可能是知识和信息密集型产品。同样出口一美元不是一个概念。

还有人问,中国在很多尖端制造技术上和国外差距很大。如何看待这一现象?比如从人均收入来看,中国可能是初三学生。以中国的制造能力作为数学分数,中国已经会做高三的数学题,而他还不会做大学的微分方程。有差距,但你能说中国的“数学”不好吗?

结论:从制度环境来看,制造业是一个充分竞争、高度开放的部门,每个人都在努力工作,到目前为止发展良好。制造业不是我们的短板。相对于中国这个发展阶段,制造业甚至是超前的。

当然不代表制造业没有起色空。通过企业的产权制度改革和资本市场的发展,推动都市圈的建设,还有很大的提升空。

现阶段中国经济的短板是服务业不发达。

一个人是否健康,不在于身体的某个部位有多强壮,而在于不同部位之间的协调工作和良性互动。经济增长也是如此,不是因为某个部门表现得有多好,而是因为它弥补了短板,部门之间可以良性互动。

将处于相似发展阶段的高收入国家的经济结构指标与中国进行对比,会发现中国的问题是显而易见的:

一是农业就业比重高。当然,了解中国的人都知道,从事农业的人没有那么多,但3亿农民工中有很多都算农业工人,他们实际上从事的是工业和服务业。但这不仅仅是一个统计问题,还揭示了另一个问题:农民工无法在城市定居——这和户籍制度的限制有关系,但最重要的是公共服务。这个城市没有为他们提供公共服务。农民工到了城市,医疗、孩子上学都没有保障,无法落户。

第二,我国服务业就业比例低。教育、医疗、卫生、福利、社会保障、公共管理、社会组织、体育、文化、娱乐、公共设施、水利环境、就业比例和增长率都较低。

一个基本结论:现阶段中国经济最不寻常的是服务业不发达。并不是所有的服务业都不发达,所以可以分为三类:第一类是劳动密集型,市场竞争激烈,如餐饮、旅游、住宿、批发零售等,发展良好;第二类是市场竞争激烈、人力资本密集的,比如商业服务、房地产,还可以;第三类是市场化程度低、人力资本密集的服务业,相对较差。

这些畸形发展的服务业可以进一步分为两部分:很多是应该由政府提供的公共服务,如社保、卫生、公共管理、社会组织等;其他的都是政府高度管制的——最典型的就是医疗、教育、体育、娱乐。

这些畸形的服务业是现阶段中国经济的短板。一方面,这些部门需求快速增长,增长潜力巨大,但潜力释放不出来;另一方面,它也抑制了其他部门的发展。

如果服务业的短板补上了,农民工可以安心在城市生活,成为市民,生活方式和消费水平会高很多——这将为工业领域的发展带来更大的市场。

很多工业部门发展的障碍其实是前端问题。我们去广东调研,中高端制造业最难最大的障碍在哪里?大家都在抱怨两个问题:一是知识产权的保护——现在企业不做研发是维持不了优势地位的,但是在研发上花了很多精力。做了没多久就抄走了,打官司也不一定能赢。即使他们赢了,赔偿也没有用;第二,基础科研支撑不了企业。

科研和知识产权保护都是服务业,都是制造业的前后端。这些前端和后端服务业发展不足,抑制了制造业的升级和制造业的市场规模。这些部门本身就有巨大的未被满足的需求,对其他部门的发展形成阻碍,这就是典型的短板。

短板形成的原因是什么?

这就涉及到一些改革问题,很多都是因为政府的公共服务做得不好或者不到位。那为什么政府很多公共管理和服务跟不上呢?

首先,这是一个激励机制的问题。政府仍然把发展经济作为第一任务,公共管理和公共服务在很大程度上是花钱不见效益的包袱。

其次,还有信息不对称的问题。政府的财力不是无限的,很难知道哪些公共服务是最急需的。

如果是一般商品和服务,这些问题可以通过价格机制解决,但公共管理和公共服务不能。相反,他们通过问责机制告诉政府居民最迫切需要什么。有效的问责来自于被服务的一方,而我们现在却卡在了这里——自下而上的问责机制并不顺畅。

其实很多服务是可以交给市场的,但现实是监管过度,市场无法充分发挥作用。有些规定解决了供求信息不对称的问题,提高了信任度,解决了问题,但有些可能会越来越糟。

短板怎么解决?

大概七八年前,我写的那篇文章给出了教科书式的答案:第一,放松管制,让服务业有更多的市场竞争,提高效率,特别是在教育、医疗等领域引入更多的市场机制。政府要保底;第二,完善政府公共管理和公共服务的问责机制,推动发展型政府向服务型政府转变。

这些教科书式的答案基本上是无法通过或者很难达到的。深层原因是价值问题。

研究政治文化的学者,价值观有两种不同:一是物质价值观,二是后物质价值观。持有物质价值观,人们会认为安全、增长、有形的物质东西很重要,更关注经济发展、粮食安全、国防安全、金融安全、先进制造业、高层建筑、基础设施...在这种理念下,政府应该是发展型政府,做项目,发展经济,集中力量办大事。持有后物质价值观,我们更关心个人价值、平等对话、自由表达和生态环境...这就需要服务型政府——不是要求政府发展经济,而是政府要做好公共管理和公共服务。目前,物质价值观是中国的主流。

超越观念的改变,两者形成对立;不,改革,这些问题一直都在。我该怎么办?

首先,不需要大而全的改革,多做局部的、渐进式的改革。这是减少矛盾最重要的途径,也是我国过去的成功经验。我现在也在做。这是正确的方向。

第二,保持耐心,保持宏观经济环境稳定。有两层意思:一是宏观经济稳定对保障就业非常重要;第二,保持宏观经济稳定。时间长了,市场会慢慢解决很多问题——结构调整。不仅政府在做,市场也一直在做。只要不激化矛盾,给市场更多的时间空,市场本身也会解决很多问题。

流行的偏见

现在社会上流行的观点很多,影响很大,包含很多情绪,让人产生共鸣。但情绪太多,理性的成分就会被挤出来。这些观点不能说是错误的,也可能有警示意义,但理解有偏差,如果影响到政策,会带来相反的结果。

有几个典型的流行偏见:一是房价问题。

很多人都在谈论中国的房价泡沫。中国大城市房价高是事实,但房价和房价泡沫不一样,采取的应对方式也完全不同。谈房价泡沫是指房价涨到高价很难持续,短时间内会跌。

用房价收入比作为指标,很难判断房价是否存在泡沫——很多地区房价收入比很高,但房价一直坚挺;有些地方房价收入比没那么高。房价应该跌还是跌,还是泡沫破裂?房价收入比更适合反映房价的阵痛,而且阵痛可能会持续很久。

衡量房价是否存在泡沫、短期内是否会大幅下跌的一个有效指标是居民利益保障倍数。这背后的思路是:把房价作为资产价格。如果这个资产价格上涨的背后有大量的借贷,而你还不起这个债务,那房价一定是不可持续的,是泡沫;但如果不借钱买房,甚至不借钱,但收入足以偿还债务利息,就可以对房价形成支撑。

中国居民的利益保护倍数,即使近年来一直在下降,但仍在6-7倍左右,这是非常高的。从银行的角度来说,按揭贷款的坏账率最低,是最好的资产。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全国房价泡沫是不成立的。极个别城市可能存在一定风险,但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大幅下跌。

中国的房价问题是什么?高房价,更准确地说,在中国大都市太高了。中心城区房价高,没问题,但是大都市郊区房价也高,这是最大的问题。制约了大都市的扩张,切断了很多人在大都市改变生活的机会,也给大都市生活带来了高昂的成本和巨大的压力。

高房价问题的关键一定要找准,否则解决方案肯定有问题。如果通过货币政策解决高房价问题,可以把开水抬高,暂时抑制房价——尽管这背后的价格很高,但长期来看还是不行。高房价背后真正的问题是大都市的居住用地供应,公共服务和公共管理,根本不是货币政策能解决的。

第二个广为讨论的流行偏见是,中国的杠杆率太高,这往往与系统性风险有关。

但是哪个发达国家的杠杆率比中国低呢?杠杆率高了之后是否会出现金融危机?

债务,你借多少钱是一回事,但重点是你还不清债务,而且是债务的利息。同样的杠杆率,如果我的利息只有你的一半,我就很容易还上;我的利率只有你的一半,我能容纳的债务占GDP的比例上限比你高很多。即使我的债务比你高很多,我还是比你安全。所以判断是否存在财务风险,杠杆率只是指标之一,是一个粗略的观察和参考。以此为目标很容易被误导。

中国的债务风险和系统性金融风险,主要看债务还不上哪儿。中国的居民住房贷款,虽然现在保本倍数较低,但离安全阀值还很远;有的企业还不起钱。典型的是小微企业,尤其是批发零售行业,坏账率很高。也有坏账率高的制造业,但它有时代特征。制造业并购多,自然有坏账。这些都不构成系统性金融风险。

什么是真正的系统性金融风险?地方政府隐性债务与融资平台。现在政府也在着力解决地方隐性债务问题,出台了很多政策帮助解决。

第三种流行偏见:对4万亿刺激政策的看法。

现在提到4万亿,不能说不好,但也不能说4万亿不对。所有的刺激政策都是错的,我们还是要区分。

首先,它令人兴奋吗?我们从未见过数据如此下降。如果政府不刺激或稳定需求,市场就会瘫痪。我们必须采取措施保证就业,缓解市场失灵。

刺激强度有问题,但可以理解——我们从来没有面临过这么大的危机。我们真的不知道在那种情况下该怎么办。我们只能把油门踩得更狠一点,一年后马上停下来。

很多后遗症都与刺激方式有关,不是刺激方式不当,而是融资方式不当,项目布局不当。一个基本原则应该是:政府做一件事,政府出钱,其他政府做一件事,商业金融机构出钱——表面上看短期资金便宜,会延长时间,让负担更大,窟窿更大。

中国应该更多地发挥货币政策的作用

中国处于制造业向服务业转型的环境中,整个市场内生信用的创造力快速下降,不足以创造足够的购买力和需求。这时,政府需要采取一些措施来保持信贷和总需求的合理增长,从而达到供求平衡。在政策工具的选择上,首先要采取货币政策,首先要降低利率。

货币政策的机制是减少私人部门的债务负担,增加其资产(股票、房地产)的价值,加强其资产负债表,并带动私人部门的信贷和支出。在中国,过去几年实际利率上升,这是所有大型经济体中唯一的一个。

当货币政策一开始效果不好,或者力度不足以支撑经济增长的时候,无论利率降得多低,私人部门都不会借钱,也不会投资——欧美日都是这种情况,中国还没到那种地步,但不排除未来会出现这种可能性——那么就应该采取财政政策。

财政政策首先应该有一个定位:它应该承担起维持总需求的责任——当总需求严重下降,宏观经济稳定受到威胁的时候。在承担这一责任时,财务(广义上,包括财务、NDRC等。)需要发掘有价值的公共投资项目,进行有助于未来的投资。

要理顺地方政府隐性债务,扩大预算内债务,把账留在明处,通过国债、专项债务、地方政府债务等方式举债;对于公共投资项目,不要从商业金融体系借钱——利率更高,期限更短,会拖累商业金融体系,带来很多金融不稳定。

总的来说,过去中国和发达国家应对需求不足采取了两种完全不同的策略:发达国家主要依靠货币政策,利率一再下降,甚至到负利率,财政实力不大;中国主要依靠财政政策,不是预算财政,而是广义财政政策和地方政府信用扩张,货币政策更多的是辅助作用。

发达国家和中国的政策需要转变:发达国家应该实施更多的财政政策;中国应该更多地使用货币政策。

宏观审慎政策的初衷是防止经济过热和泡沫。但在这个时代,无论欧美还是中国,工业化国家面临的主要矛盾不是经济过热,而是过冷和需求不足。中国已经是工业化国家,未来的系统性风险更可能来自于经济过冷,债务通缩的恶性循环,资产负债表衰退。因此,宏观审慎政策的设计应该是对称的,不可能只防一方而不防另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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