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鹤一去不复返(崔颢的诗有哪些)

气宇宙任何人那天下午,我回到甘露花园,下楼去5楼的超市喝了一杯啤酒。顺便说一下,我请收废品的老曹涛换了些东西。我们一边抽烟喝酒,一边看着夕阳慢慢下沉,颜色由金黄

气宇宙

任何人

那天下午,我回到甘露花园,下楼去5楼的超市喝了一杯啤酒。顺便说一下,我请收废品的老曹涛换了些东西。我们一边抽烟喝酒,一边看着夕阳慢慢下沉,颜色由金黄变成了红色。

小广场已经有大妈们聚集,六点半准时开始跳舞。在舞蹈开始前,他们通常会用激烈的舞曲热身,以展示他们独特的、无法控制的热情和活力。他们之前用《死时的爱》作为《小苹果》的热点;我还用汪峰作为凤凰传奇的热身。

这次他们用的是“江南皮革厂破产了”!我喝了一小口啤酒,它就从我嘴里出来了。啤酒掉在白色塑料桌上,溅了老曹一身。我赶紧跟老曹道歉,老曹摆摆手说:“没事”。

在甘露园,他被尊为“无所不能的老曹”。他和他的好朋友,超市老板牛佬,是甘露花园的“下水道”,掌握着甘露花园的所有秘密。

“作家先生,你知道吗?”曹眨着小眼睛。"江南皮革厂的黄鹤就住在这里."

“别逗了。”我厌恶地看着老曹。“他不是跟他嫂子跑了吗?我怎么能住在甘露园呢?”

“你等着。”老曹说:“我打个电话,给你喊下来。”

老曹打了个电话。没过几分钟,一个瘦子从5号楼门口闪了出来。我还住在5号楼的时候,在电梯里见过他很多次。他温文尔雅,沉默寡言,和人打招呼时只微笑点头。

“你是黄鹤的导演吗?”我问。

“我姓罗。”他说。

“小罗,给他讲讲江南皮革厂的故事。”老曹说。

罗先生笑了。

2006年左右,我高中毕业,到温州一家皮革厂上班。那时候的我,年轻,不怕吃苦,聪明。我的老板很欣赏我,很快就把我提升为主管。后来我被提升为车间主任,副厂长,直到有一天他把女儿许配给了我。

老板只有两个女儿。他之前一直渴望有个儿子传宗接代,可是忙了很久都没有成功。最后他心灰意冷,放弃了自己的想法。我成为他上门女婿后,他对我很好。他被命名为女婿,但他实际上是他的儿子。

老板的两个女人都是娇艳的美人胚子,姐姐端庄干练,是我老婆。我妹妹很聪明,聪明又可爱。她是厂里的财务总监,是我事业上的得力助手。

你知道,职业男性通常有一个生活伴侣和一个事业伴侣。时间长了,姐姐成了我的生意伙伴。但是我们什么都没发生。我们一直在徒劳地相处。

但如果你想说我们没有感情纠葛,那也是假的。我们心里都在想着对方,工作上也离不开对方。即使回到家,我的脑海里也满是她的影子。我不知道我妻子是否意识到了这一点。她是个慢热的女人,有可能没有察觉。

我的老丈人是个商业天才。他创办的江南皮革厂闻名温州。在他手里,江南皮革厂生意兴隆,产品渗透到中国乃至全世界的每个角落。最红火的一年,我们的营业额达到20亿,利润5亿,成为标准的“隐形冠军”。

我娶了他的大女儿后,老丈人觉得他出了名,准备退居二线。他看我勤奋上进,是个合格的“接班人”,就全权委托我打理公司。他只是取了董事长的名义,让我当了总裁。

公司里几千个工人以前都叫我公公“厂长”,现在都叫我“董事长”。我呢,接任他的是“厂长”、“江南皮革厂厂长”,而不是“江南皮革工业有限公司总裁”。

我接手江南皮革厂的时候,是整个经济形势动荡的2008年初。美国次贷危机爆发没多久,金融海啸就发生了。你知道大头空吗?好莱坞的电影是关于金融海啸的。很多金融家破产了,很多大银行倒闭了,有人自杀了。

未来两三年,我们的生活会很艰难。受金融危机影响,一些外企要么倒闭,要么收缩战线。之前约定的订单已经批量取消,就算给我们违约金他们也会接受。

但是那点违约金对我们来说意义不大。为了赶工期,我们已经提前采购了原材料,按计划进行生产。这些都是真金白银的支出,现在变成了钱包、行李箱、皮带,一个个躺在仓库里。以前是成堆的现金,现在变成了“库存”。

银行贷不到款,现金流一夜之间就断了。那两三年,我们一直在“清库存”。以前北京的报纸都会来温州采访我的老丈人,现在不上门了,直接写文章把我说成“失败的接班人”、“毁二代”。

我从未经历过如此残酷的失败,一无所有,负债累累。就像打了很多胜仗的将军,突然遭遇溃败。

那个时候,我开始思考我的人生,寻找我的家。有时候借酒消愁,有时候一个人坐着发呆,大部分时间和嫂子坐在一起,叹着气,互相诉说着心声。她也很痛苦。作为公司的财务总监,我和她面临着同样的压力,甚至更大。

就是在那段时间,我们开始互相取暖。没有任何诱因,只因为我们是唯一可以互相安慰的人,我们用残存的浪漫主义对抗这个残酷而悲伤的世界。在我们心中,江南皮革厂曾经是一个神话,但它却突然垮掉了。

一天下午,数百名工人包围了我的办公室。他们来讨要工资。因为拿不到贷款,产品全部积压在仓库里卖不出去,他们的工资已经拖欠了一年多。对此我一直很愧疚,但又无能为力。

我的副总们早就跑路了,只有她站出来跟他们解释、辩论、商量解决办法。谈讨论其实是敷衍,拖延时间,等待转机。那些工人跟了我很多年,也知道公司的现状,知道再嚣张也没有意义。他们只是想发泄。那是他们的生活钱。他们没有其他选择。

我嫂子给你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你可以把仓库里的产品卖出去,公司按成本价跟你算账扣除欠薪;如果卖不出去,就把那些皮货拿回去继续堆在仓库里。大家都想过,但是没有别的好办法,也有人接受了。

有一个和我年龄差不多的年轻人,二十五六岁。他看起来又小又胆小,眼神游移不定,让人很不舒服。他跑过来对我吼道:“黄主任,我可以试着把产品卖出去,但是我做什么你管不了。”我向他保证过只要合法。我还答应他,如果他能快速清仓,可以拿销售额的10%作为提成。

让我没想到的是,没过多久,在中国的每一个城市,每一家皮具店,都有人在惊呼江南皮具厂倒闭了——

“浙江温州!浙江温州最大的皮具厂江南皮具厂倒闭了!老板黄河,吃喝嫖赌欠了3.5亿,还带着小姨子跑了!我们没办法。我们可以用钱包发工资!原价一百多,两百多,三百多的钱包,现在全部只卖二十块钱!全部二十块钱!黄鹤混蛋!你不是人!我们辛辛苦苦为你干了半年,你却不付钱!还我的血汗钱!我也赚了钱!”

我知道这是那个哭鼻子的家伙干的,但是我答应了他,所以我只能把它作为一个营销工具。此时此刻,只要能让公司走出泥潭,别说“黄鹤混蛋”了,他什么都愿意放弃。我不能让老丈人创立的事业败在我手里。我无法向他和他的女儿们解释。

“江南皮革厂倒闭”的效果很好。哭哭啼啼的家伙带着一箱箱现金回到了公司。成功会让人改变。他不会低着眼睛消极地给我做报告,也不会对诺诺采取消极的态度,而是会和我讨论问题,互相较劲,有时甚至会轻蔑地、愠怒地发号施令,用不容置疑的语气。

终于有一天,我们在城市尽头的河边摊牌了。他要我出去,彻底告别江南皮革厂。作为补偿,他将向我提供巨额现金。他要把“江南皮革厂倒闭”的描述变成现实,让黄鹤成为真正的混蛋。

我非常胆怯地接受了他的价格。确切地说,我被他的毋庸置疑所淹没。那一刻,他看起来阴险而强硬,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冷漠。回到家,我开始抽泣。

我不敢见我的妻子。自从《江南皮革厂倒闭》开始被到处传唱,我就不敢出门,一出门就有人指指点点。我也不敢呆在家里。虽然我没有和嫂子私奔,但是这样的描述总是让对方不舒服,我也确实和嫂子相处的很好。

我找到她,告诉她所有的事实。我说,我们真的跑吧。她盯着我看了五分钟,然后说:“你愿意冒这么大的风险吗?”我知道她想说什么,我点了点头。

我们匆忙收拾行李,准备乘动车离开温州。我们不知道我们要去哪里,福州,杭州,上海还是北京。一切都将是一个起点。我们会从一个目的地走到另一个目的地,然后从这个世界和人们的记忆中消失。

那是2011年7月的一天。晚上8点半左右,北京南站开往福州火车站的动车组列车与杭州火车站开往福州南站的动车组列车发生追尾事故。后车四节车厢掉下高架桥,多人遇难。

那场大灾难构成了我们最好的掩护,我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我们可能在死亡名单上。我说有可能。我们也可能出现在我老丈人和我老婆想象中的“死亡名单”里。

我们来到北京,隐姓埋名,隐居在甘露园。我们过着平凡而舒适的生活,每天看着甘露花园的夕阳,看着天空掠过的鸟儿空,看着落在草地上的雨水。这样的日子容易让人沉醉,忘记过去,忘记未来。

如果不是那些傻乎乎的老太太们边跳舞边放《江南皮具厂倒闭了》,我都不记得自己曾经叫黄鹤,是一家皮具厂的老板。我都不愿意记得我有老婆,现在她成了小偷的女人。有时候我想,一定是那个告密者看上了我老婆,用这种方式把我流放了。他们现在过得很幸福,这就是他们的命运。

“你现在用什么名字生活?”我问他。

“我不能告诉你。”他说:“他们都叫我罗老师。”

“那你到底是不是黄鹤?”

“黄鹤不返人间,白云千年空长。”他说。

江南皮革厂又一次在广场上破产了。

几个月后,在新浪看到一则新闻,说34岁的罗某下海创业失败,欠下工友几十万工资,被网上追逃;罗隐姓埋名多年,在北京打过不少零工。

消息称,“昨天上午,准备去天津打工的罗某在巢湖火车站东站被抓获。在被带走之前,他一再告诉警察归还他的火车票。花了几百块钱,花了好几个晚上才送到。"

在新闻描述中,罗出生在一个村庄。他是村里第一个大学生。毕业后,他被分配到芜湖一家大型国企工作。由于能力出众,他经过多年努力终于成为一名企业高管,前途一片光明。

“可是,前几年罗看到身边很多朋友都出去做生意发了财,不甘寂寞,辞职去浙江创业。后来罗某开了一家皮具厂,财富不断增加,生活越来越好。罗某很快迷失在酒色中,找到了爱人。没想到,生意不景气。今年年初,罗的工厂倒闭,爱人带着积蓄跑了。工厂倒闭后,罗还欠着工人几十万元工资,便悄悄离开了浙江。今年8月,我被网上追逃。”

“罗离开浙江后,隐姓埋名回到巢湖老家。被抓后,他告诉警察,他不想还钱,只是不想被抓。回到家乡后,罗决定为工人们筹集资金,但他没有一技之长。他只能白天送快递,晚上送外卖,每天工作近20个小时。10月初,罗觉得在这里打工挣不了多少钱,就决定去天津打工。十月二十二日晚,罗送来了一夜的麻辣烫。10月23日上午,罗早早来到火车站候车室,打算在椅子上睡一会儿。没想到躺下不久就被获悉线索的合肥铁路警方抓获。”

新闻里没有看到“罗某”的照片,但隐约闻到了“黄鹤”的味道。在甘露园那次诡异的对话中,我被“黄鹤”的故事迷住了。我分不清是记忆中的“黄鹤”还是“罗某”。

在江南皮革厂关门的哀嚎声中,大妈们开心地跳着舞,她们很兴奋。它们正在释放仅存的热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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