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a技师是种什么工作(女生入职第一天被公司要求刷厕)

当工作和生活的疲劳袭击身体时，都市人的肩颈腰椎疼痛就需要按摩师来缓解。42岁的洪翔是一名上门按摩师。她走进人们的家中，与充满隐私的空短暂相遇。

1993年，15岁的洪翔(化名)成为了一名按摩师。她现在从业30年，从南方搬到北京，熟悉北方和南方两个完全不同的按摩行业。在无形的歧视下，她依靠这门手艺，过上了舒适体面的生活。

洪翔是一个界限感很强的人。按摩时，她从不偷看客人的房间，而是询问私人事务。她害怕这种不经意的联想会成为一种烦扰和冒犯，却不知道有客人会在朋友圈提到她:“按摩阿姨说我胖了。”

这种陌生又熟悉的关系，是城市里很特别的存在。

以下是洪翔的自述:

房间

疫情爆发前，我曾经给一个住在青年路的年轻姑娘按摩。她漂亮，身材好，时尚，是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大美女。这个女孩经常压腰。我猜她是个模特，要长时间站着工作。

女孩一个人住在两居室里。每次去，她家就越来越乱。快递箱堆在门口，高跟鞋扔得客厅到处都是。卧室里，外卖盒子堆了一米高。梳妆台上有没吃完的奶茶杯和饮料瓶，汤洒在地上。她从来不拖它，让它干。

有一次，我看到地上的卫生纸上有血。我问她是不是干了，她流鼻血了。她说，前几天她来例假了。房间里的乱七八糟让我觉得很不舒服，但我又无法拒绝女孩的命令。

我觉得客户愿意在一个外人面前毫无顾忌的展示自己不好的一面，是因为信任我。

在过去的两年里，我去过几百个人的家里，为他们服务过。可能是我们这个城市唯一一个客户在app里下单预约上门时间的路口。

我住在团结湖的合租房子里。在APP上选择服务区域时，我选择了最低的4km(以住所为中心的半径)。这个范围内的单量其实足够我生存。我给自己定的目标是每天接三到四单，赚800块流水(平台20%)。还有一些以前按摩店的老客户，听说我可以定期上门约我出去。

我的大多数客人都在30到40岁之间。有的是住合租房的白领，有的是普通小区的全职妈妈，有的是高档小区的公司老板。

去客人家，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找个卫生间洗手消毒。按摩多在卧室做，住顺义的客人很少有单独的按摩室。一个人的房间里有太多的秘密。我担心我四处看看会被客人嫌弃，所以从来不观察别人家的装修和装饰。

以前人们按摩是为了享受生活，但现在，很多人反而失去了生命。

人们很难抽出整个时间，走进按摩店，放松一下。全职妈妈要整天陪着孩子，只能叫按摩师。孩子不到一岁的妈妈，因为长期喂奶，大多是肩颈不舒服。或者长时间抱着宝宝，手臂不由自主的颤抖。

白领按摩时间多在晚上9点以后或者周末。有时候我会直接去写字楼的会议室，帮客户午休的时候放松一下。白领在办公室坐久了。他们平时不注意坐姿，跷二郎腿，很少起身。他们大多颈椎、腰不好，甚至会头痛、恶心。但是按摩师不是医生。我只能帮他们减轻痛苦，不能治疗。

在按摩行业，还是有一些偏见的。当按摩师走进客人家里，这种偏见会被放大。

对于按摩技师的保护，我们平台规定只有女性客户可以选择精油按摩。对于精油项目，只穿一条内裤。如果你在一个店里，客人不敢做出不寻常的事情，但是你去别人家，总怕出事。

有一次，一个中年男客户下了一个精油单。APP上的提示非常醒目。我以为他给家人打了电话，像往常一样去了他家。刚进门，他就说:“你等我洗个澡。”我意识到这是个误会。跟他解释了自己做不到后，他很生我的气，说:“别人都能做，你为什么不能？”我好好谈了一谈，他同意转做指压按摩。

我听一个比我大几岁的同事说，她遇到一个小伙子，问她:“姐姐，我给你100块钱，你能让我拿着吗？”逗她笑，逗她哭，因为那个男青年和她的孩子一样大。

南方

在我来北京之前，我在南方工作。

我是湘西人。我10岁的时候和阿姨去了珠海。1993年，我初二辍学。我是当地按摩中心的老手，教我如何按摩、修脚和挖耳屎。这样客人要什么项目我都可以做。

我一入行就喜欢上了这里的氛围。南方的按摩店24小时营业，美容美甲，桑拿搓背，电影院，游泳池，体育场，自助餐。客人来按摩两个小时，再额外送三样。许多人喜欢过夜。按摩是南方人享受生活的一种方式。

我见过许多不同的客人。有的人很幽默，喜欢和我们聊天，有的人躺着就习惯睡觉。那时候按摩才15块钱，银行员工和本地小伙挣得多，经常花钱。港澳客人爱给小费，20、30、50元，很大方。珠海物价低，澳门老太太喜欢来这里买菜喝早茶，然后按摩回去。

吃饭的时候，有客人邀请我吃饭唱歌。我爱玩，但是不敢和他单独出去，就叫一两个小姐姐。

虽然是一天24小时，但也不一定非要待在店里。轮到我上钟的时候，工头会叫我回来，一天三四次。接电话的时候可能在宿舍睡觉，也可能在麻将室打牌。

我一二十岁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未来会是什么样子。从按摩店出来，楼下就是一个购物吃喝的地方。工资发了，过几天就花完了，不管能不能吃。在90年代，迪斯科刚刚流行起来，而且在大厅里是免费的。我姐姐和我每天晚上去迪斯科舞厅。那放纵的日子，无忧无虑。

我结婚后有了家庭，就不再想着玩，乱花钱了。家里的大事小事都要操心。我父母的身体越来越差。弟弟长大了，在社会上混了。我必须照顾好一切。

在南方的按摩行业，年轻漂亮的人更受欢迎。很多客人并不是单纯的觉得不舒服，想找技师缓解。2010年，去深圳一家按摩店上班。我不年轻了。生完孩子后，我变胖了。好几次，我一进房间，客人就喊:“给我拿个年轻点的。”“给我一个更好的数字。”

这种不公平直接影响我的收入。200元的按摩项目我们只能拿到10元的提成。新闻结束后，客人签单，检查小费，这是我们的主要收入。按照公司规定，3小时以内的项目，最低检查50，最高检查200。我不喜欢取悦客人。我的笔记本大多是50元的滴答。

生气是没有用的。没有颜值，就只能苦苦思索。万一我按不好，让客户投诉，三天不让我上班，我就亏大了。

我没有学过专业，但是我有一个练功的方法，就是去外面的按摩店体验一下。我躺在那里，一言不发，闭着眼睛感受技师的手法。哪里压得好，哪里没有按时发现，速度有多快？我指的是改进我的手艺。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产生了一种特殊的能力。只要是我按摩过的人，下次接触这个人的身体，不管多久，我都能记住这个人是谁，他哪里需要放松，他习惯什么力量。

2013年，一个老板和一个朋友来店里收耳朵。听了他们的聊天，得知这个老板在北京开了一家高档连锁按摩店。老板问我:“你技术不错。要不要换工作去北京？”他听说我项目多，开出8000元工资，包吃住。我在深圳最多能赚5000。

那时候，我需要钱。因为妈妈做了心脏手术，我欠了亲戚朋友7万块钱。干这行久了，见了很多人，我觉得老板的气质不像骗子。我当场答应了他，要跟着他去北京。只要是纯绿色的店，我不怕赔钱。

北京

当我来到北京，我爱上了它。上班第一天，经理在电脑上给了我一张卡。一个物品就是一个品牌。我名下有全身按摩、掏耳朵、修脚、刮痧、精油SPA等。路过技师的房间，听到一个技师说:“新来的大姐很厉害。所有的项目都获得了许可。”我很有成就感。

店里的年轻同事都很热情，来按摩的客人主要是想放松一下身体。北京很宽容。这里没有人觉得我又老又胖，愿意和我说话。

我每天都接触新事物。店里经常有外宾，我学着说英语，但是说不好。我只会一些行话和简单的对话。比如根据哪个部位，多长时间，强度，你是哪个国家的，我是哪里的？我非常喜欢背单词。客人睡觉的时候，我在心里默念。拉伸按摩这个词我记了两天。

很快，我成了店里的一号技师，培训各个分店的新员工。我的老板给我加薪了。当时同行只有五六千，而我已经过万了。越来越多的客人直呼我的名字，我的工资每个月都能涨一点。我太高兴了。

那年冬天，有一天我干完活，听到小同事喊“下雪了”，我立刻冲到楼下去看雪。北京的雪太美了，很多年前我只在湘西见过。我最喜欢看洁白素净的雪，舍不得踩。

我每天工作12个小时，中间很少休息空。我对待自己的方式就是每周吃一顿好吃的。我的债务在逐渐减少，但我的疾病却在增加。

长期做按摩的技师，都有过度疲劳导致的职业病。常见的有腱鞘炎和肩腕痛。很多年了，我的手都起不来了，只能握紧拳头，伸直手臂。如果第一天住的太多，客人都挣扎不过来，就只能回家泡热水搓搓了。第二天醒来，手还是麻的。

我平时给客人按摩，习惯用右手大拇指发力。久而久之，我的右手拇指关节变形肿胀。当我在这里累的时候，它会痛。我把我的关节放在桌子的边缘，用另一只手挤压它来减轻疼痛。后来练习换左手按摩，还是没有右手那么大力气。

2017年，我得了脊髓筋膜炎，背疼得厉害，胃也有了毛病。我请了三个月的假，店里不堪重负，被要求回去。我坚持了一年，筋膜炎又复发了，患了胆结石。医生告诉我，我不能再去上班了。

辞职一段时间后，看到上门按摩公司在招技师。时间很自由，就像当年在珠海一样，所以决定去试试。

现在，我每天早上9点去健身房。我12点才接单，最晚也要忙到11点。我今年42岁了，挣钱多是为了谋生。儿子户籍在武汉，放学后一直没时间陪。这两年儿子放寒暑假，我就不再在APP上接单了。父母身体好的时候，我也请假带他们出去旅游。

事实上，离开按摩行业是很难的。我有一个客户是一家上市集团的老板。他跟我说:“你比我们公司那些白领挣得多。你很棒。继续努力。”

我没文化，只会做按摩。我也很高兴选择这个行业，

在北京，那么多人需要按摩，我不会被淘汰。只要有力气，我愿意干到五六十岁。

-结束-

作者|成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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