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情侠录(情剑武林)

空军军医大学西京医院成功实施多基因编辑猪-恒河猴异种肝、心、肾器官移植。2020年6月29日，医护人员在病房内查看移植肝受体猴的体征。新华社记者 邵瑞 摄空军医大学西京医院利用多基因编辑成功进行猪与恒河猴之间的肝、心、肾异种移植。2020年6月29日，医护人员在病房检查移植肝脏受体猴的体征。新华社记者邵睿摄

在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的指导下，中国器官移植发展基金会6日发布了《中国人类异种移植临床试验专家共识》，其中明确提出，对于异种移植，应以“鼓励研究、审慎发展”的态度，科学评估研究进展，明确认知相关风险。此前，中办、国办印发的《关于加强科技伦理治理的意见》明确了科技伦理原则和治理要求、科技伦理治理体系、科技伦理治理体系保障，也为异种移植、基因编辑等科技伦理治理划定了边界。

马里兰大学医学中心3月初宣布，在该中心接受猪心脏移植的57岁患者大卫·班尼特(David Bennett)在手术后两个月死亡。

对此，相关部门和权威专家在接受《经济参考报》记者专访时表示，虽然异种移植具有一定的科学探索意义，但从动物实验到临床成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目前，异种移植面临着科技水平、社会伦理、法律问题等诸多严峻挑战。，特别是存在跨物种感染导致灾难性后果等重大安全隐患。因此，必须在世界卫生组织(世卫组织)制定的伦理框架下，严格、审慎地确定异种移植的临床研究规范，防止其成为学术或资本炒作的噱头。

“猪心肾异种移植”的流行是因为供体严重不足。

《经济参考报》记者了解到，贝内特于1月7日在马里兰大学医学中心接受了转基因猪心脏移植手术，这是世界上首例将猪源性心脏移植到人类受体身上的手术。手术中使用的猪被“敲除”了三个会引起人体排斥反应的基因，以及一个可以防止植入人体的猪心脏组织过度生长的基因。

根据马里兰大学医学中心的说法，在手术后的几周内，贝内特移植的心脏运转良好，没有出现排斥反应的迹象。他和家人住在一起，接受物理治疗，帮助他恢复体力。该中心教授、心脏异种移植项目主任穆罕默德·马希丁(Mohammed Mahieddine)表示，研究人员通过贝内特的手术获得了有价值的信息，并计划在未来继续进行相关的临床试验。不幸的是，在移植后约两个月，贝内特不幸去世，但死因尚未公布。

“从公开信息来看，受体贝内特患有终末期心脏病，已经失去了常规人体器官移植的资格。”国际异种移植协会(IXA)常务委员、四川省医学科学院人民医院器官移植研究所所长邓认为，虽然患者在术后两个月死亡，但手术仍有一定意义，为异种移植研究提供了宝贵的科学数据。

事实上，在猪心脏移植之前，研究人员已经进行了猪肾移植。“2021年，美国纽约大学先后完成了两例基因编辑猪肾‘移植’给脑死亡患者的手术。手术后没有出现超急性排斥反应，他们正常‘工作’。”华中科技大学附属同济医院移植研究所教授陈中华说，今年1月20日，《美国器官移植杂志》(AJT)发表了第一篇关于异种肾移植的论文，称患者在术后24小时内开始产生尿液。“这两例猪肾移植的接受者都是脑死亡患者，而不是等待移植的患者。两次实验都没有将猪肾完全植入人体，而是采用了医学上常用的‘载体灌注技术’，所以并不是真正的临床试验。”

异种移植日渐火热，凸显了器官移植供体严重短缺、费用高昂等全球性问题。中国人体器官捐献与移植委员会主任委员黄洁夫表示，近年来，中国已成为世界第二大器官移植国，仅次于美国。中国和美国平均每年新增器官衰竭患者分别约为30万和12万，但能接受器官移植的分别不到2万和4万。巨大的供需缺口，让数十万器官衰竭患者在等待捐献者的过程中死去。

“猪心、猪肾等器官大小与人类相似，可能起到类似的功能替代作用。此外，猪是经济和大量生产的动物，是器官捐赠者的理想来源。”将转基因猪的肝、心、肾成功移植到西藏酋长猴体内并使受体存活26天的军医大学西京医院肝胆外科教授窦克峰表示，如果基因编辑的万能无菌动物器官成功移植到人体内，异种移植将是平衡人体器官移植供需的一道曙光。

许多专家对此表示怀疑。”异种移植心功能的相容性是需要观察和解决的问题.”西安交通大学器官移植研究所所长薛表示，猪心能否充分发挥人类心脏的功能，包括激素分泌和代谢平衡，目前还不清楚。此外，动物和人的凝血系统分子存在差异，一些供体因子无法调节人体凝血，血小板功能也受到影响。移植后凝血障碍可能导致心脏血管血栓形成，从而导致心脏缺血损伤。

“其实异种移植，包括狒狒心脏移植，早在八九十年代就尝试过，但效果总是不理想，因为排异反应太严重了。”中国器官移植发展基金会理事长赵洪涛说，“猪肾和猪心手术之所以备受关注，是因为它提前敲除了猪的排斥基因，希望减少猪器官的排斥反应。”

《经济参考报》记者了解到，目前国内有多个团队在从事异种移植研究，基因编辑技术和基因编辑猪的生产能力也接近国际先进水平。其中，约有20家医疗机构或生物技术公司正在开展猪-猴模型的异种移植实验。作为器官捐献者，基因编辑猪的养殖已经形成了一定的产业规模，吸引了大量的资本。

三大致命风险:“免疫排斥”、“跨物种生物安全”、“社会伦理”

“作为医学实验探索，异种移植研究有其必要性.”但黄洁夫等受访专家表示，“免疫排斥”、“跨物种生物安全”、“伦理风险”是现阶段异种移植面临的主要隐患和障碍。”从实验到临床实践，异种移植研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风险:免疫排斥很难完全避免。武汉市人民医院器官移植科主任周江桥告诉记者，器官移植项目非常复杂。虽然公开信息显示，猪心脏和肾脏移植的病例没有出现排斥反应的迹象，但由于该病例没有发表过官方文章，没有经过同行评议，猪的器官在人类受体体内的时间比较短，因此仍然存在免疫排斥和病毒感染的风险。目前同种异体器官移植的免疫排斥障碍尚未完全解决，更不用说异种移植了。

根据黄洁夫的说法，延迟性排斥可能发生在异种移植后的几周、几个月甚至几年，这些类型排斥的免疫机制仍然未知。另外，基因改造项目不仅仅是敲除目的基因，也就是说可以抵抗排斥反应，还要配合一定的免疫抑制方案，保证异种移植的成功。

风险:跨物种移植的生物安全风险存在重大隐患。“异种移植还面临跨物种病毒感染的风险。如果盲目进行异种移植的临床试验，可能会造成未知病毒和病原微生物对动物在人类中传播的灾难性后果。”黄洁夫担心。

周江桥认为，目前有一些外在的物理清洗方法，但并不能改变猪的内源性潜在致病基因。“目前已知猪体内有18种微生物存在‘人→非人’的动物传播。其中最难消除的是猪内源性逆转录病毒，对公共卫生安全构成威胁。”

风险:伦理风险不容忽视。陈中华认为，异种移植的手术方案几年前就已经提出，最近两年实施的最重要原因是伦理审查和知情同意前提下标准试验的寻找和收集。

国外专家承认，猪心脏移植接受者可以使用这种实验性治疗，这是基于FDA的“同情性使用”条款，即当患者面临严重或危及生命的医疗状况时，只有实验性治疗是唯一的选择，这一条款才适用。在他有机会接受移植之前，Bennett在新年前夕获得了FDA的特别许可。“FDA的审查程序相当严格，异种移植在美国从未得到正式批准。”邓对说:

黄洁夫强调，在移植医学中，更需要加强伦理规范，尊重生命和个人尊严。他说:“从心脏移植的临床经验可以确定，心脏绝不是简单的生物泵。中医认为‘心为君官’，主血脉，主心神。现代医学研究也证实了“心脑”反射中枢的存在。术后受者受到供者不同程度的影响。如果进行异种心脏移植，必然会带来受者的表观遗传甚至气质变化，严重影响人的尊严和人格的同一性。”

国家卫健委医政医管局相关负责人表示，近年来，为探索解决器官移植供体“瓶颈”问题，异种移植逐渐成为国际社会的研究热点。但是，在技术进步的同时，异种移植也涉及到人类学、社会学、伦理学等各个方面，会对社会伦理产生巨大的影响。因此，我们应该以高度的责任感和“鼓励研究，审慎发展”的态度，科学地评估研究进展，清醒地认识到相关的风险。

谨防过度资本投机，继续鼓励自愿器官捐献。

受访专家认为，应对异种移植研究有清醒认识，谨防资本过度炒作，避免盲目跟风。

、薛等人表示，现阶段推进公民自愿器官捐献是解决供体短缺和器官移植改革的现实途径。相信未来异种移植技术的进步会找到解决器官移植供体短缺的办法，但还不是人类务实解决高质量移植医疗服务的方向。目前国内外一些媒体都在炒作所谓“异种移植重大突破”。实际上没有重大的技术创新和进步，在可预见的时间内不可能成为临床应用方法。千万不要用这种技术去追求幻想，减少目前推广器官捐献的力度。

当前，我国应加快构建中国特色的科技伦理体系，完善多方参与、共治的科技伦理治理体制机制，坚持推进创新与防范风险相统一、制度规范与自我约束相结合，强化底线思维和风险意识，建立健全符合我国国情、与国际接轨的科技伦理体系。

“异种移植吸引了全世界的关注。虽然世卫组织和国际异种移植协会分别于2008年和2018年在长沙制定和更新了国际异种移植临床规范，但我国相应的技术准备、伦理审查和政策法规建设尚未完善。”赵洪涛说。

中国人体器官捐献与移植委员会委员霍峰说，“到目前为止，除了中华医学会器官移植分会异种移植组发布的《异种移植临床研究指导意见(2018年推荐版)》外，我国还没有相关的法律法规，也缺乏伦理审查团队。人体移植的法规还不完善。异种移植切不可盲目推进。”

国家卫健委医学伦理委员会副主任翟晓梅建议，相关部门应建立科技伦理审查的监督机制，引导相关临床试验及其操作程序合规开展，使复杂的器官移植工作步入医学技术发展的正轨。对于异种移植的研究，黄洁夫表示，要结合本国国情，下定决心，不盲从，敢于创新，鼓励社会企业参与研发，但避免被资本绑架。

2022年1月7日，马里兰大学医学院的团队正在进行心脏移植手术。

(来源:马里兰大学医学院官网)

2021年10月20日，纽约大学朗格内医疗中心的外科医疗团队正在进行肾脏“移植”手术。

(来源:纽约大学Langone医学中心官网)

作者:□记者周惠萍黄可欣

来源:经济参考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