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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9日,德国总理舒尔茨在捷克发表演讲,呼应法国总统马克龙2017年在索邦大学的演讲。他对欧盟的未来提出了新的愿景和希望。他认为,欧盟应该扩大到西巴尔干国家,

8月29日,德国总理舒尔茨在捷克发表演讲,呼应法国总统马克龙2017年在索邦大学的演讲。他对欧盟的未来提出了新的愿景和希望。他认为,欧盟应该扩大到西巴尔干国家,并改变以前的一致同意原则,以多数批准制度。舒尔茨的讲话被视为欧盟外交政策的转向:从过去对主权的模糊对待,转变为旗帜鲜明的“欧洲主权”。这意味着欧盟在外交和防务问题上独立于北约,在经济上主动出击,不再依赖单一的能源和出口市场。舒尔茨的宣言被媒体视为欧盟的主动转向,试图成为世界政治版图的一极。然而,如果我们回顾历史和现实,尤其是欧洲的地理枢纽和欧盟决策核心德国在战后欧洲政治中所扮演的角色,就会发现舒尔茨的野心来自于欧盟理念所支撑的美好愿景。但现实往往需要更细致的评价和历史的眼光。

德国历史学家明克勒在《握有中国的权利》中对二战后德国建立的欧洲格局进行了批判性的反思和展望。在他看来,欧盟的核心问题都来自于德国对自己历史角色的定位。无论是希腊债务危机、难民问题,还是欧洲隐现的能源危机。然而,现实政治中的德国似乎经常处于困境。欧盟的普世价值追求,呼唤德国超越主权视角,加大投资,介入欧洲政治。然而,现代民族国家体系和国内政治的制约,往往使德国领导人在欧盟问题上意见不一。这种困境与德国在19世纪崛起后的特殊发展道路有关,但也取决于德国在20世纪对战争责任和欧盟理念的认知。作为一个不情愿的领袖,德国的尴尬不仅源于其对自身政治角色的困惑,还源于作为后发国家的德国政治精英如何理解民族国家和欧盟这两个不同的概念。

然而,曾经是人类政治史上伟大实验的欧盟,会在今天地缘政治危机不断加深的情况下,以更加积极的角度捍卫和平,让20世纪的灾难和战争永远成为过去吗?这不仅需要政治家重振理想和抱负,还需要尊重历史、超越主权的审慎眼光和责任感来重申撼动人类历史和灵魂的原则。这个测试可能才刚刚开始…

黑沼泽俱乐部原创 翻译蔷薇后花园(蔷薇后花园原创翻译)插图《掌握中间权力的权利》作者:(德)赫夫弗里德·明克勒译:李柯版:当代世界出版社,2022年5月

自2010年希腊点燃欧元债务危机以来,欧洲在过去十二年中实际上经历了三次大危机:欧债危机引发的欧元区财政责任和经济政策危机;难民危机引发的欧盟边境管理和政治认同危机:地缘政治恶化引发的欧盟外交政策和安全危机。

这三次危机都被视为可能让欧盟和欧元区走向终结的重大事件。欧债危机重燃所谓“北欧集团”和“南欧集团”之争。在地中海国家中,财政紧缩,严格的赤字和债务纪律,北欧,低地,强调自由经济和财政扩张的英德阵营,以及庞大的国家公共支出和债务来维持福利,出现了一场辩论,即欧元是富国被迫救助相对贫穷的国家,还是相对贫穷的国家被迫接受富国制定的货币政策。在某些观点中,这种争论甚至与曾经分裂南北欧洲的“新教伦理”和“天主教伦理”联系在一起,从而模糊地照顾了欧洲的历史裂痕。难民危机直指欧盟的政治身份:欧盟究竟是一个基于意识形态和共同价值观的后国家政治联盟,还是一个必须永远固守欧洲基督教文明身份的共同体。至于俄乌矛盾引发的外交纷争,则反映了欧洲历史上的地缘政治困境:面对边缘而强大的邻国,欧洲是选择对抗还是接受?

黑沼泽俱乐部原创 翻译蔷薇后花园(蔷薇后花园原创翻译)插图(1)2015年7月的维也纳,大批难民等待进入德国慕尼黑火车站。图片来源:Reteurs

根据政治学家赫弗里德·明克勒(Herfried Minkler)撰写的政治著作《握有中国的权利:德国在欧洲的新使命》,这三次危机之所以对欧盟产生持久而深刻的影响,正是因为欧盟自身的战略定位和身份认同未能脱离持续数百年的“欧洲问题”留下的裂痕。正因为如此,德国在欧盟的地位至关重要;德国的决定在欧盟决策中占有重要地位;德国的选择与欧盟的存亡息息相关。在三次危机中,德国都扮演了无法绕开的核心角色:是德国迫使希腊接受紧缩政策,也是德国同意与IMF合作向希腊提供救助贷款;德国不可能同意让欧盟无限期接收难民,也是德国总理默克尔近乎U型的转折点政策让数百万难民进入欧盟;在俄乌困局中,德法斡旋明斯克协议,德国继续坚持北溪二号管道项目,俄乌冲突爆发后德国投入了二战后欧洲最大的国防经费。

黑沼泽俱乐部原创 翻译蔷薇后花园(蔷薇后花园原创翻译)插图(2)赫弗里德·明克勒是德国柏林洪堡大学的政治学教授,也是柏林-勃兰登堡科学院的成员。他的很多书都成为了权威的学术著作,比如《新战争》(2002)、《帝国》(2005)、《德国人和他们的神话》(2009)、《新德国人》(2016)、《三十年战争》(2017),获得了莱比锡书展大奖。赫弗里德·明克勒也获得了许多学术奖项,包括阿比·沃伯格学术奖、弗里德里希·施罗德文学奖、约翰内斯·古腾堡基金会教授席等。

事实显而易见:一方面,欧盟的一体化和危机的解决都离不开德国的参与。另一方面,德国似乎是一个模棱两可、犹豫不决的形象。对于欧盟其他国家来说,同样的悖论也存在:一方面,德国被视为欧盟的支配者,是利用经济资源和欧盟机制扩大影响力,将自己的经济模式强加给其他欧洲盟友的“霸主”;另一方面,德国被视为对欧盟事业三心二意、缺乏政治领导力和决心的“软弱领袖”。

德国几次追求欧洲的领导地位。一个“欧洲中心”和一个“霸权中欧”的想象,曾经是德国在两次世界大战中点燃战火的动力之一。欧盟东扩后,德国似乎再次成为潜在的“欧洲中心”。然而这一次,德国却回避了这一立场的责任和义务。是地缘政治和欧洲的现实注定将德国推向这样的境地,还是一个“第四帝国”脱离战争责任,寻求替代性复活,还是欧盟的政治结构导致了“握有中国的权利”的矛盾?

从中心到边缘:没有困扰的欧罗巴

欧洲过去是作为边缘而不是中心存在的。在古罗马文明时期,真正的文明中心属于地中海,三大洲在此交汇。正因为如此,欧洲的历史边界是一个与欧盟身份如影随形的争议话题:易北河、顿河、乌拉尔山,可以算是欧洲的东端。这个问题似乎随着欧洲本身的兴衰而起伏:东罗马帝国存在的时候,欧洲似乎只是亚平宁半岛西北的一隅;奥斯曼帝国强盛时,维也纳似乎是欧洲边界的最东端。当欧洲随着经济的增长和物质文明的发展成为世界的中心时,被视为欧洲文明一部分的俄罗斯帝国也被纳入了欧洲的版图。

从地缘政治的角度来看,似乎只有当欧洲是一个足够大的政治盘子时,“握有中国的权利”才具有特殊的意义。如果文明与政治的分界线在欧洲的心脏地带,那么一个足够小的欧洲要么陷入帝国的统治,要么崩溃为一个有限的文明区域。如果没有一个庞大而多样的空室,中间地位将难以生存:在加洛林帝国的废墟上建立了三个法兰克王国,但以亚琛、科隆等地为中心的中央法兰克王国却无力延续其统治地位。两翼实力过于强大,过于紧凑,中间却成了被侵占和分割的对象:正是因为如此,中法兰克王国被驱逐到亚平宁半岛,成为南方的“边缘势力”。

黑沼泽俱乐部原创 翻译蔷薇后花园(蔷薇后花园原创翻译)插图(3)2022年6月,德国总理舒尔茨在G7峰会上。图片来源:Getty images。

相反,当欧洲的版图变大时,“中间”就会成为一个值得思考的严重问题。19世纪下半叶之前,欧洲确实变强了,但一个政治中心被神圣罗马帝国的解体削弱了。哈布斯堡王朝在多瑙河流域建立了多民族君主制,但却无力对欧洲中部和西北部施加足够的影响。法国曾经在莱茵发挥影响力,但是有着不可磨灭的大西洋印记,所以在中东欧发挥不了作用。

但是,德国的统一第一次把所谓的“中心问题”带回了欧洲。长期以来,欧洲的格局一直是两翼主导:无论是哈布斯堡王朝与波旁王朝的对抗,还是英俄之间的大博弈。对于前者来说,神圣罗马帝国的中欧是两大家族斗争的战场。对于后者,欧洲分为两大阵营:法国依附于英国,普鲁士和奥地利依附于俄罗斯。断层线从中欧延伸,也就是说,中欧反而成为两翼的从属。欧洲只是远东、中亚、近东对抗英俄大博弈的战场之一。

但是,德国的统一改变了欧洲几百年的地缘政治。一方面,随着欧洲成为世界工业经济的中心,另一方面,一个庞大的中欧被同一个政权所统治。与英法相比,这个统一的中心属于同一个民族,使用同一种语言,人口也更多。与俄罗斯相比,虽然人口规模不足,但其更发达的工业生产力和经济总量正呈现碾压之势。德奥同盟建立后,西巴尔干和中东欧的广大土地也成为德国资本和政治影响力得以发挥的空余地。更重要的是,新生的德国拥有越来越强大的对外投资能力,这导致巴尔干国家乃至奥斯曼帝国不可避免地成为愿意接受德国投资的市场,从而不可避免地成为德国在经济上的“实质性势力范围”。欧洲第一次出现了一个强大的中心,这个中心立刻显示出对边缘国家的致命威胁。

黑沼泽俱乐部原创 翻译蔷薇后花园(蔷薇后花园原创翻译)插图(4)北二天然气管道。图片来源:Getty images。

归根结底,现代欧洲的战争和悲剧是因为没有能力处理这个核心问题。无论是法国还是俄罗斯,都不能接受在地理和势力范围上被中心所主导,而长期通过离岸平衡维持欧洲大陆分割的英国,也不能允许一个潜在威胁的欧洲政治中心存在。俾斯麦将德国的野心限制在欧洲大陆,甚至中欧,从而避免了与大英帝国的摩擦。然而,随着这个强大中心的政治经济实力的发展,俾斯麦的“欧洲战略”被“世界战略”所取代,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了。虽然世界战略和“阳光下的土地”造成了英德关系的恶化,但这场战争的根本逻辑仍然是欧洲的主导地位:通过击败俄罗斯,德国可以完全控制欧洲的心脏,而法国已经无法阻止这个“中心”成为欧洲。支持自由主义政策的弗里德里希·瑙曼(Friedrich Naumann)提出的“中欧帝国”思想就是这一轨迹的最好证明。

第二次世界大战也是以同样的逻辑进行的:奥匈帝国和俄罗斯帝国崩溃后,中东欧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势力空。东欧的心脏,被两个巨大的帝国所统治,现在被超过八个国家所继承。主导世界秩序的英法无法避免德国对这个空想象中的东欧的控制,这成为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的线索之一:德国吞并奥地利,控制苏台德区,入侵捷克,要求但泽,这些都是向这颗弱小的心伸出的触角,而曾经的边缘盟友却无法阻止这一切。希特勒建立的仍然不是一个世界帝国的图景,而是一个欧洲帝国的轮廓,其核心是通过支配欧洲的中心来控制整个欧洲。

黑沼泽俱乐部原创 翻译蔷薇后花园(蔷薇后花园原创翻译)插图(5)《罗马条约》于1957年3月25日由比利时、法国、意大利、卢森堡、荷兰和西德签署。《罗马条约》规定,缔约国之间的关税要逐年降低,要建立关税同盟。该条约在成员国之间建立了商品、劳动力、服务和资本的共同市场,以及共同的运输和农业政策和欧洲社会基金。该条约还建立了欧洲委员会。

两次世界大战都是随着欧洲中心的加强而爆发的,它们的结束都意味着欧洲中心的毁灭。战争的废墟摧毁了欧洲的经济,美苏冷战使欧洲成为战场的前沿。两次世界大战使欧洲中心成为政治负担,任何中心地位都可能意味着战争和统治;冷战让欧洲不再需要一个中心:西欧依附于美国,东欧依附于苏联。即使建立了欧共体,这个只包括法国、德国、意大利和比荷卢经济联盟的政治实体也足够紧凑,不需要形成一个需要一个中央权力的松散的大联盟。结果,欧洲的“中心问题”被冻结了。经济上互利合作,政治上寻求和解,安全上寻求美国庇护,成为欧共体稳定存在的基础。冷战结束前,“拥华权”毫无意义。

失败的扩张:经常出现裂缝的欧罗巴

欧盟在20世纪80年代成功地开始扩张。在明克勒看来,正是欧盟的扩张开始将“中心问题”重新拉回政治日程。在很大程度上,法国、意大利和比荷卢六国有着相似的文化、经济制度和货币政策,但对于最近加入欧盟的国家来说就不一定了。北欧国家有更好的福利政策和更节俭和巩固的财政政策,而南欧国家则面临更高的公共支出和债务问题。所谓的“南北欧”裂痕正在欧洲上演。以明克勒对欧洲媒体和舆论的观察来看,这种纷争裂痕与天主教和新教的历史分裂结合在一起。

1991年冷战的结束也开始让美国逐渐减少在欧洲的政治和经济存在。两德统一后,欧洲又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中心。这个中心没有办法限制它的边界,因为一系列苏东国家在经济繁荣程度上与欧共体国家差距巨大,政局不稳。欧盟要想有一个稳定的边境,而不是让邻国成为难民、毒品和混乱的引擎,就必须把东部边境的邻国纳入欧盟,通过欧盟的“磁铁”效应稳定政治,繁荣经济。这导致欧盟的边界向东扩展。

黑沼泽俱乐部原创 翻译蔷薇后花园(蔷薇后花园原创翻译)插图(6)1990年德国和德国统一。图片来源:路透社。

这样的欧盟不再仅仅是核心欧洲的简单联盟。北欧有新教传统,而地中海世界是天主教文化,而新纳入欧盟版图的东欧很多国家信仰东正教。这已经不是历史上基督教欧洲最小的边界了:东欧的巴尔干世界,在奥地利和捷克的东边,原本属于欧洲和近东文明的交界处,他们已经在苏联体制下待了半个世纪。欧洲各国强调共同市场和稳健的货币政策带来的繁荣,但对于后苏东国家来说,休克疗法的痛苦是自由经济留下的。

所以欧洲被分成几个断层线。西欧国家把市场化和法治作为欧盟的核心价值观,指责东欧的新盟友在这方面做得不够。曾经处于铁幕下的东欧国家唤起了“庞大帝国”控制“主权内政”的黑暗记忆,指责欧盟像前苏联一样践踏它们的主权,试图将自己的价值观和行为准则强加给弱小的盟友。北欧国家指责南欧国家不能量入为出,南欧国家指责南欧国家把自己的资本主义新教伦理强加于人,肆意干涉自己的经济主权。法国和德国认为新生的俄罗斯是友好的战略伙伴,不仅拥有巨大的市场,还能提供廉价的能源,而波罗的海国家和波兰则确信巨型邻国仍是不可动摇的安全威胁。法国和德国绑架了欧盟和俄罗斯之间的合作,牺牲了其东部伙伴的国家安全关切。

黑沼泽俱乐部原创 翻译蔷薇后花园(蔷薇后花园原创翻译)插图(7)《里斯本条约》签署于2005年。图片来源:路透社。

与欧洲主义者蒂莫西·加顿·阿什(Timothy Garton Ash)等许多欧盟研究人员不同,明克勒并不认为欧洲共同体和欧盟的诞生是基于欧洲和解和联邦制的理想。起初,欧共体只是一个基于经济实用主义的设计,旨在通过经济合作解决欧洲邻国之间的潜在分歧。这意味着欧洲项目原本是一个务实的合作,其设计者并没有将其作为一个潜在的政治实体来规划。随着欧洲共同体的逐步发展,欧盟作为一个超主权实体进入了政治家和理论家的视野。

超主权实体和政治联盟的运作方式并不相同,困扰欧洲政治几十年的“民主赤字”问题也源于此。通过合作范围的重叠,欧共体和随后的欧盟所覆盖的政策领域与日俱增,进而从简单的互惠贸易转向政策控制和转移支付。无论是共同农业政策(CAP)给予法国的巨额补贴,还是欧洲央行的成立,都意味着欧洲的政策开始有利于一些国家,损害另一些国家。对于主权国家来说,向同胞提供的转移支付是同一个民族应尽的义务。不会有太多的法国人抗议给南方农村同胞的农业补贴,也不会有太多的前西德公民反对在两德统一过程中给前东德同胞过多的补贴。

黑沼泽俱乐部原创 翻译蔷薇后花园(蔷薇后花园原创翻译)插图(8)十字路口的欧罗巴主编:李强、段德民版:商务印书馆2022年5月。

然而,民族国家的联盟则截然不同。一个领域的损失必须由另一个领域的收益来补偿。其实这个逻辑是双向的:对于一个付出成本的国家来说,其政治家必须用超额收入说服选民,这样每一个让步实际上都增加了国家的整体利益。与利润结合者,利润枯竭。维持欧盟作为一个共同体的存在本身并不被选民视为一种身份利益,这表明了一个条件:当支持欧洲的成本高于潜在收益时,放弃欧洲的项目成为一种理性选择。因此,欧盟支柱国家的公民把欧盟的存废变成了数字游戏,时刻考虑何时放弃这个包袱。另一方面,受益国不会感谢联盟的支持者。因为底层逻辑表明,施惠国一定能够在其他领域谋求更大的利益,而这些利益是从受益国获得的。所以,如果法国愿意利用其联合国常任理事国的地位来提高欧盟在联合国的整体话语权,那一定是因为法国需要借助欧盟的经济体量和市场规模来谋求其国家战略;如果德国愿意接受额外的财政支出来救济受困于债务危机的南欧盟友,那一定是因为德国可以系统性地从欧元机制中获益。希腊、意大利和西班牙等国需要支出的款项,难道不是已经反映在德国几乎令人震惊的经常账户盈余中了吗?

因此,没有人会从欧盟项目中感受到同甘共苦。只要欧盟是主权国家的联盟,而不能成为一个超主权实体,民主赤字的问题仍将扩大。正如明克勒一针见血地指出的那样,政客们越是在布鲁塞尔为推动欧盟一体化做出让步,就越有可能在国内强调这一行动带来的好处,从而在其他国家激起波澜。2005年荷兰和法国的欧盟宪法公投意外失败,中断了欧盟的超主权之路,但与欧盟宪法相差不大的《里斯本条约》却不敢再诉诸公投。从这一刻起,寻求公众支持欧盟这个超国家项目的努力彻底失败了。或许一个“小欧洲”,一个没有经历过几轮扩张的欧共体,可以建立成为超主权国家的基础,但现在欧盟似乎已经失去了在这个方向上快速前进的可能性。于是,在一个撕裂的欧洲,“拥华权”似乎成了历史的必然选择。

泥潭中的联盟:握着中国和欧罗巴的权利

持有中国的权利在欧洲仍是一个敏感话题,部分原因是德国的历史责任。对于记忆犹在的一代欧洲人来说,德国的核心地位与战争和压迫联系在一起。德国的任何邻国都可以让历史责任成为德国发挥政治影响力的负担。即使对德国人来说,占据欧洲政治的中心位置也可能成为额外的负担和压力。因此,即使作为欧盟的坚定支持者,德国至少不愿意成为欧洲项目的中心力量。

在欧洲的裂痕没有凸显的时候,德国其实是通过其人口和经济规模的影响,通过“幕后操纵”来影响欧洲政治的。在经济问题上,德国经常利用英国和北欧国家的财政节俭来遏制南欧国家的借贷行为。在政治和安全问题上,德国往往借助所谓的“法德轴心”发挥影响力。在英法反对欧盟政策的对抗中,德国的帮助会让其中一方占上风。因此,无论是欧债危机、俄乌冲突还是英国退出欧盟,德国都被不情愿地推上了主要决策者的位置。

黑沼泽俱乐部原创 翻译蔷薇后花园(蔷薇后花园原创翻译)插图(9)德国前总理安格拉·默克尔和舒尔茨。图片来源:Amico Hoop。

英国脱离欧盟让德国进一步成为焦点。英国和法国,曾经是欧洲的两个中心,现在只有一个。法国是欧盟唯一的联合国常任理事国,这使得除了德国巨大的经济资源和市场规模,没有其他欧盟国家能够在国际舞台上扮演与法国类似的角色。法国的公共支出比率和债务结构更接近南欧,而非北欧。在亲市场的总统伊曼纽尔·马克龙(emanuel Macron)当选前,法国对国家、市场和自由贸易的态度与德国完全不同。一些西欧政治家和欧盟官员试图将亲欧的马克龙视为欧盟的潜在领导人,但与普遍支持欧盟的德国不同,马克龙在国内面临更险恶的政治环境:他面对的是一个对欧洲持怀疑态度的极左翼联盟和一个尽管言辞软化但仍声称有选择地执行“欧盟条约”的极右翼政党。而亲欧中间派联盟仅享有不到一半的支持率,仅依靠法国特殊的选举制度维持地位。身处西欧让东欧国家相对更不信任他们雄心勃勃的总统,而所谓的“节俭国家”(荷兰、丹麦、瑞典、奥地利)也有理由怀疑法国试图将欧洲共同赤字强加给他们纪律严明的预算。荷兰首相马克·吕特试图领导北海和波罗的海之间的自由贸易联盟,维谢格拉德集团早已成为中东欧国家的俱乐部,意大利人马里奥·德拉吉试图重振欧共体创始国的政治影响力。相反,重拾“德法轴心”可能会引起其他欧盟小国的警惕。即使德国没有主观意志,在英国退出欧盟建成后,它实际上已经被推上了掌握“制华权”的宝座。

无论德国政界和民众的政治意愿是否强烈,默克尔时代的德国已经成为欧盟不可或缺的调停者。以波兰和匈牙利差点让欧盟四分五裂的法制危机为例:西欧和北欧国家认为匈牙利的青年联盟和波兰的法律与正义党实际上破坏了欧盟的“民主与法制”原则,利用掌握权力的优势打击反对党,阻挠司法公正,指责这些民粹主义的疑欧政党获得欧盟资助巩固执政地位,同时在欧盟一体化政策面前推三阻四。匈牙利和波兰的右翼民粹主义执政党将历史上欧盟的干预与帝国主义列强对东欧的干预联系起来,以煽动怀疑欧洲的民粹主义倾向。矛盾往往会变得激烈。荷兰首相马克·吕特曾宣称,由于价值观问题,匈牙利不再属于欧盟,但NLD却能够在国内选举中击败所有反对派联盟,赢得前所未有的胜利。值得注意的是,匈牙利执政党青年联盟属于欧洲议会的欧洲人民党(EPP)集团,默克尔的CDU也是该集团成员,事实上在该集团中起着领导作用。这个形象自然可以成为对立双方之间的润滑剂。波兰总统杜达与西欧国家的矛盾极为尖锐,但他也更愿意听取默克尔的斡旋。这种妥协立场是因为默克尔的温和统治,但也与德国在地理、意识形态、经济和外交上的中心地位密切相关。

黑沼泽俱乐部原创 翻译蔷薇后花园(蔷薇后花园原创翻译)插图(10)匈牙利总理欧尔班(左)和波兰总统安杰伊·杜达。图片来源:今日欧洲。

从结构、意识形态和现实优势来看,欧盟要想生存下去,德国不仅要实质性地,而且要主动地、积极地、自觉地承担起接管中国的权利。在欧盟的结构中,德国贡献了最大的财力,拥有最多的人口,所以它必然对欧盟的走向有着决定性的影响。德国地处中欧,不会完全被置于西欧阵营,也要与东欧保持距离。金融经济实力和北欧差不多,愿意妥协支持南欧国家。在欧盟的意识形态中,德国属于相对温和的阵营,往往作为中左翼和中右翼的大联盟执政,同时坚持欧盟固有的价值观和立场,这可以从现实主义的角度使欧洲怀疑派民粹主义和亲欧洲的中左翼进步势力和解,所有大规模联盟也面临“中心”危机,即担心过于强大的中心会威胁到边缘地位,从而使联邦联盟转变为中心霸权主导的政治实体。但是,德国的历史包袱正好可以抵消这种担忧。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德国实际上对所有欧洲邻国犯下了战争罪行,这使得德国在欧洲经济影响力的扩张被称为“第四帝国”遭到了驳斥。即使德国能够通过其优势地位掌握“控制中国的权利”,这种权利也必然受到限制。“弱统治者”是明克勒为德国的地位提供的恰当定义。一方面,德国不得不克服其选民不愿承担欧洲政治责任的惯性,另一方面,它又小心翼翼地充当有足够分量的调解人,弥合欧盟盟友之间的矛盾。欧盟依然深陷泥潭,却只能依靠如此微弱的“牵制中国的权利”在这样的沼泽中前行。

欧洲工程还是潜在的超主权实验吗?在民粹主义和极化政治席卷欧洲的当下,超越民族主义的思想精神在欧洲还能保持吗?不同的政治理论家给出不同的答案。对于那些希望欧洲能够代表一种超然理念的人来说,仅仅接受一个务实妥协产生的欧盟是远远不够的。另一方面,民族国家的主权仍然被许多人所珍视。把一切都转移到一个看似缺乏民主决策机制的欧洲,就像一个理想主义者的盲目自大和野心勃勃的战略。

黑沼泽俱乐部原创 翻译蔷薇后花园(蔷薇后花园原创翻译)插图(11)2022年6月,法国总统马克龙与选民沟通。图片来源:Getty images。

2018年,雄心勃勃的法国总统马克龙在索邦大学发表了关于欧盟愿景的长篇演讲。无独有偶,就在他发表演讲的两年前,一大批欧洲知识分子联名发表了保守的欧洲愿景宣言,一个我们可以信任的欧洲。一个是渴望欧洲一体化的自由联邦主义者,另一个是以主权和基督教文化为由捍卫民族主义的中东欧民粹主义者。两人都有着断然矛盾的想法,又有着微妙的相似之处:都认为欧洲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民族国家联盟,还隐含着某种价值愿景,某种共同的理念和认同。从这个角度看,明克勒在《持有中国的权利》中的主张过于悲观:即使在欧盟宪法失败十多年后,一颗欧洲认同的心脏仍在欧盟跳动。

然而,大踏步前进的理想总是导致分裂和不和谐。马克龙的宏伟计划最终需要德国的温柔刹车来实现,东欧国家与欧盟的激烈对抗最终需要德国的战略斡旋来限制。明克勒至少为EU-的稳定存在提供了一种战略。欧盟不能仅仅依靠这种战略上的“牵制中国的权利”,但也不能缺少这种战略上的“牵制中国的权利”。

作者/王子晨

编辑/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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