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丹国简介(真实的不丹黑暗)

不丹是一个位于中印边界东喜马拉雅山脉南坡的国家。不丹国土面积约3.84万平方公里。截至2020年12月，不丹人口约为74.9万。虽然不丹是一个独立的主权国家，但实际上不丹的内政外交在相当程度上是由印度控制的。不丹独特的地理环境塑造了不丹独特的历史，不丹的历史塑造了不丹现在的现实。不丹长期处于西藏吐蕃王朝的统治之下。

自公元7世纪吐蕃国王松赞干布在不丹修建最初的两座寺庙以来，藏传佛教逐渐传入不丹。吐蕃王朝崩溃后，不丹开始有了独立的政权，但仍深受藏族文化的影响。公元1616年，西藏珠巴噶举派荣格寺僧人阿旺南杰在西藏各教派斗争中战败，离开不丹。跟随阿旺南卓越的不丹之旅的西藏逃亡者和不丹当地人共同建立了现代不丹国家的雏形。

自1772年以来，英国军队逐渐渗透并入侵不丹。1910年1月英国与不丹签订的《普那卡条约》规定，不丹在对外关系上应受英国“指导”。不丹在英国的保护下保持着名义上的独立，但实际上其内政和外交都受到英国的高度控制。1949年刚刚从英国殖民统治下获得独立的印度，通过与不丹签署《永久和平友好条约》，得以继承英国对不丹的特权。从此，印度开始插手不丹的内政和外交。

印度干预不丹的权利早已高度制度化。长期以来，印度作为不丹最大的贸易伙伴、援助国和债权国，一直与不丹保持着非常特殊的关系:一方面，印度长期向不丹提供大量发展援助。促进不丹的经济社会发展和现代化是有利可图的，也是互利的，但另一方面，印度对不丹的发展援助在很大程度上是为其自身特殊的地缘战略利益服务的——印度的援助实际上是控制不丹内政外交的政策工具之一。

早在1954年，印度就向遭受洪灾的不丹提供了5万卢比的人道主义援助。然而，印度真正有计划的对不丹的大规模援助始于1959年。这一年，印度决定启动对尼泊尔和不丹的援助支持计划，此后，印度继续向不丹提供援助。印度总理莫迪和不丹领导人为装机容量600兆瓦的库朗河水电站项目奠基，并宣布尼赫鲁-旺楚克奖学金项目投资将翻倍至每年2000万卢比。

自然，印度对不丹的援助不可能是没有回报的。事实上，这种援助服务于印度对不丹内政外交的控制。如今，不丹在国防、外交等至关重要的领域都不同程度地受到印度的控制:即使不丹想进口武器加强国防安全，也需要印度事先批准。到目前为止，不丹仅与30多个国家建立了大使级外交关系，而印度、孟加拉国和科威特是世界上近200个国家中仅有的三个在不丹设有大使馆的国家。

为了避免得罪印度，不丹干脆不和联合国安理会五个常任理事国中的任何一个建立外交关系，也就是美、中、俄、英、法。不丹领导人每次出国访问，总是把印度作为第一站。印度对不丹高度控制的客观现实甚至让一些人认为不丹随时可能成为继锡金之后又一个被印度吞并的国家。不丹在国家层面被邻国印度如此高度控制，普通不丹人的生活水平如何？

仍然接受印度大量援助的不丹，就经济状况而言确实欠发达:经济总量约25.46亿美元(在全球200多个国家和地区中排名第154位)，人均GDP约3432美元(全球排名第126位)。不丹是世界上最不发达的国家之一，也是世界上最后一个开放电视和互联网的国家。其实不丹是一个通讯基本靠喊，交通基本靠走，取暖基本靠摇，治安基本靠狗的国家。

众所周知，印度在经济、民生、基础设施建设等方面都是一个相对落后的国家，而仍然需要印度援助的不丹也只能望其项背。1960年，在印度的支持下，不丹终于建成了历史上第一条高速公路。在这条180公里长的公路建成之前，不丹的交通真的只能靠步行。现在，60多年过去了，不丹仍然没有红绿灯。只有不丹第二大城市帕罗拥有全国唯一的机场。

全世界只有8名飞行员被批准降落在不丹的帕罗机场。作为一个多山的国家，不丹的航空空运输极具挑战性。不丹的帕罗机场因此被称为“世界上最危险的机场”。下了机场，除了山还是山，看不到别的风景。帕罗虽然是不丹第二大城市，但给人的感觉却是置身于一片深山老林。直到1999年，不丹抓住了旧世纪的尾巴，电视和互联网才最终出现，而移动电话网络则在四年后到来。

与世界上大多数国家以GDP作为衡量民生的指标不同，不丹采用GNH(国民幸福指数)作为标准。不丹的国民幸福指数主要考察可持续发展、环境保护、文化保护和政府有效管理四个方面。世界上最不发达的国家之一不丹，曾经有过比较高的国民幸福指数:在2006年发布的“全球幸福国家排名”中，不丹排名世界第八，亚洲第一。

2008年，著名影星梁朝伟和刘嘉玲在不丹的婚礼吸引了这个南亚小国中国人的注意。从此，越来越多的中国人开始赞美不丹所谓的幸福生活。不丹有传说中那么“幸福”吗？人们感到不快乐主要是因为他们的欲望和现实之间的差距。显然，不丹作为世界上最不发达的国家之一，无法满足人们在物质层面的过度欲望。

但是不丹独特的文化环境使得其人民的欲望相对较低，所以不丹人民对自己的生活并不感到难以接受。不丹几乎是全民信教的国家:约75%的人口信奉藏传佛教的噶举派，其余25%信奉印度教。不丹人民的宗教信仰不仅限于礼拜仪式。可以说，信仰是不丹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信仰已经融入了不丹人的血液。虔诚的不丹人已经形成了服从命运的观念。

虽然不丹人的生活在外面很多人眼里是比较原始的，但是他们自己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可接受的。当然，如果人们只有这样才感到幸福，那么不丹政府显然是在推行一种自欺欺人的政策，由此制造的虚假幸福终究不会长久。但不丹政府并没有这样做:面对薄弱的经济基础，不丹政府非常务实地制定了自己的经济发展计划。

自1961年以来，不丹实施了经济发展“五年计划”，并接受了印度、瑞士、联合国开发计划署等国家和国际组织的经济援助。每一个五年计划都会确定要实现的目标:20世纪50年代，不丹98%以上的农民通过土地改革拥有了自己的土地和住房，粮食基本自给。从2008年到2013年的第十个五年计划的目标是在前五年实现111.4%的经济增长，从而将贫困率从23.3%降至15%。

不丹经济发展过程中，不强调GDP因素，更强调可持续发展:不丹在经济发展过程中特别注重环保意识。其实这也和不丹全民的宗教氛围有关——在不丹的宗教体系中，景观树是神圣的，有灵性的。不丹政府规定，每人每年至少要种10棵树。因此，不丹的原始森林覆盖率在当今亚洲名列第一。同时，不丹也非常重视民生——不丹作为世界上最不发达的国家之一，已经实现了全民免费医疗和教育。

但是，我们也不要过分吹嘘不丹所谓的全民免费医疗和免费教育。知道印度也是免费医疗，免费教育的国家，为什么没人觉得印度生活幸福？本质上，不丹的全民免费医疗只能像印度一样提供最基本的医疗保障。虽然不丹名义上实行全民免费医疗，但实际上在不丹有限的医疗水平下，很多疾病根本无法治愈。不丹所谓的全民免费教育大体如此。

事实上，不丹约60%的人口是文盲。直到2008年，不丹的小学入学率还只是60%多一点，很多学生每天都要走十几公里的山路去上学。不丹的住房和医疗、教育一样，都是免费的，但其实不丹人的生活环境你是知道的。但是在不丹的宗教氛围里，人总是特别容易得到满足。不丹人总是习惯于满足于自己与昨天相比的成就，而不管自己在外人眼中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不丹将每两年完善一次国民幸福评价机制。不丹的评估机制要求彻底了解人们每天工作多少小时，有多少时间和家人在一起，有多少时间是独自一人和抑郁的。这些精确的计算使不丹政府能够及时了解人民生活的实际需求，并据此做出政策决定。虽然不丹政府一直注重环保和民生，试图实现可持续发展，但归根结底，不丹人民的幸福指数是在宗教信仰的氛围中形成的。

由于不丹长期没有开放电视和网络，不丹人无法将自己的生活与外界进行比较，因此他们极其容易对自己与昨天相比的进步感到满意。与其说人活得开心，不如说人容易知足。不丹人自己可能不会觉得生活不可接受，但是我们很多人对不丹所谓的幸福生活视而不见。可能在一些人看来，不丹确实很穷，但人们日出日落的慢节奏生活也很惬意，很幸福。

这种判断实际上陷入了一种思维陷阱:一个收入微薄的中国人千里迢迢来到不丹。这个时候，他想在不放弃收入和物质条件的情况下，过“慢节奏”、“懒人生活”。也就是说，这种被评判的幸福其实并不是不丹人的幸福，而是自己和不丹人叠加后的幸福——也就是丰富的“物质条件”加上“缓慢的节奏”。要理解这种心态，不妨看看那些在北上广深打拼的在华外地人。

大城市往往意味着更多的发展机会，所以每年都有很多人涌向北上广深。当然，大城市更多的机会也意味着更多的竞争压力。这个时候，奋斗在北上广深的陌生人，会怀念家乡那种慵懒闲适的生活。你能说这些人在家乡真的感到幸福吗？如果家乡的生活真的那么幸福，为什么我还要离开家乡去异乡打拼？说白了，那些奋斗在北上广深的外地人真正渴望的，是一线城市的高收入和家乡慵懒闲适生活的结合。

中国人之所以看着不丹人的生活就觉得幸福，是因为羡慕他们慵懒悠闲的生活。如果只是在不丹旅游，体验这种慵懒悠闲的生活，自然会觉得不丹人很幸福，但是你愿意长期定居在不丹原始贫穷的生活中吗？不丹所谓的高幸福指数，其实是建立在他们的生活缺乏与外界的比较这一基本前提上的。事实上，近年来，随着不丹人对外国生活模式的了解，不丹人民的幸福感已经出现了明显的下降迹象。

不丹曾经是一个与外界联系很少的国家。当时，不丹政府在国际事务中坚持不战不抢的原则。虽然不丹的内政外交都由印度掌控，但不丹并无称霸世界的野心。美中俄印这样的大国梦，在不丹政府的意识里从来就不存在。同时，不丹普通民众也缺乏对外部世界的了解。虽然不丹人的生活长期保持在相对原始的状态，但他们自己并不觉得这样的原始生活不可接受。

不丹就是在这种与世隔绝的状态下，成就了“小国寡民”的幸福。近年来，随着越来越多外国游客的到来，不丹人开始反思自己的生活。不丹在物质生活上一直是个穷国:不丹的人均收入早就和非洲那些贫穷战乱的国家打成了平手。但贫穷的不丹因为性格知足，并没有尖锐的社会矛盾。另一方面，不丹的贫困是一个全国性的现象。

不丹和我们几十年前一样穷。而在其他国家，可能会出现富人有田，穷人无立足之地的现象。由于不丹的贫富差距并不大，所以不丹人并不存在“不患寡而患不均”的心态。但近年来，不丹人民通过外国游客和互联网了解外部世界后，他们的心态正在逐渐改变。2006年，不丹的幸福指数排名世界第八，亚洲第一。

但到2018年，不丹已有约2万人患有抑郁症。2015年不丹地震后，人们对政府在救灾工作中的拖延和低效表现出极大的不满。在此之前，不丹人面对这种天灾人祸总是采取顺其自然的态度。很明显，不丹人和我们一样，在物质生活上对狗和马的淫荡有追求。但他们之前的追求和欲望在现实环境中被压抑，但一旦接触到外界，之前的幸福神话就崩塌了。

一个国家的精神生活幸福与否是上层建筑，毕竟是建立在经济基础上的。在物质生活极度匮乏的前提下，要想精神生活幸福，只能通过克制欲望来实现。但是，人的欲望是世界上最难抑制的东西。一个住在茅草屋的人不会觉得自己的生活难以忍受，但是如果有人在他的茅草屋旁边建了一座别墅，就会让住在茅草屋的人瞬间感到不适。

这就是不丹的现状:不丹人看到外国人的生活方式，自然会和自己原来的生活方式进行比较。另一方面，随着不丹国内经济生活开始与世界市场接轨，不丹的贫富差距也逐渐拉大。不丹人在有了比较的参照物后，已经不能满足于以前的生活了。不丹政府并非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也没有试图改变这个国家。事实上，不丹在过去几十年里取得了一些发展成就。

我们知道，不丹在几十年前是一个连粮食都吃不饱的国家，直到上世纪50年代，不丹才逐渐实现了粮食的基本自给。以前不丹没有公路，没有机场，没有互联网，但是现在不丹已经可以通过互联网了解外面的世界。不丹所谓的免费医疗和教育在我们看来是落后的。不丹作为世界上最不发达的国家之一，能够实现全民免费医疗和教育，这是一个奇迹。不可否认，不丹过去几十年的成就对我们来说微不足道。

然而，不丹这个长期与外界隔绝的内陆小国，在几十年的时间里取得了这样的成就，这本身就反映了不丹社会的进步和发展。不丹的发展变化不仅仅体现在经济生活上，事实上，不丹的政治制度也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历史上，不丹长期实行一种叫做“沙卜龙”的政治制度和宗教制度——最高领袖沙卜龙是世袭的。每一个沙布伦都是由他死后的上一代沙布伦转世而建立的。

熟悉西藏历史的朋友可能知道，这其实是西藏活佛转世制度的翻版。历史上与中国西藏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不丹，实行着类似西藏的政教合一制度。政教合一的夏布伦制度在不丹已经存在了近300年。1903年最后一个沙卜龙去世后，找不到转世的继承人，于是不丹的高级僧侣和贵族家庭在1907年举行了一次协商会议。

最后，各方达成共识:宣布结束萨布伦制度，建立世袭君主专制制度。从此，不丹进入旺楚克王朝时代。在英国殖民时期，不丹是作为保护国间接治理的，所以不干涉不丹的世袭君主制。后来，印度虽然控制了不丹的内政外交，但从未试图颠覆不丹王室的世袭权力。2001年9月，不丹国王吉格梅·辛格·旺楚克毫无征兆地突然宣布成立宪法起草委员会。

虽然世界各地都在逐渐消灭绝对世袭君主制，但地处喜马拉雅山麓的不丹，却因为其与世隔绝的地理环境，得以长期维持这种政治制度。Jigme singye wangchuck认为，如果不丹想要与国际标准接轨，就必须放弃这种过时的制度。事实上，不丹的政治改革可以追溯到很久以前:1998年，吉格梅·辛格·旺楚克(jigme singye wangchuck)将政府管理权移交给部长会议，仅3年后，又重新启动了制宪进程。

2005年3月，吉格梅国王提出在不丹建立两党制:大选得票最多的一方组阁，另一方成为反对党。2007年4月，吉格梅国王正式将王位让给他27岁的儿子、王储吉格梅·基沙尔·旺楚克。2008年3月24日，不丹迎来了历史上第一次民主选举，直接选举产生了国民议会议员，并在此基础上产生了第一届民选政府。同年7月，不丹历史上第一部宪法正式颁布，不丹由此完成了向君主立宪制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