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土是干什么用的(稀土是干什么用的)

Furt的烧结炉用于高温热处理。

龙南县东江富坑稀土矿，原始植被为深绿色，人工复垦后植被为浅绿色。目前，这里正在建设东江富康工业园。B04-B05版摄影/新京报记者夏寅

福尔特生产稀土永磁材料。

稀土氧化物龙钇技术。

“赣州是稀土王国，全市几乎每个县都有稀土……”来到赣州，一提到稀土这个词，当地老百姓几乎没人知道。得意的时候，我会热情地向询问者倾吐我所知道的关于稀土的一切。

稀土素有“工业黄金”、“工业维生素”之称，可与其他材料结合，形成不同性质、多种品种的新材料，是电子、激光、核工业、超导等许多高技术的“工业味精”。

6月初，国家发改委(NDRC)连续召开三次座谈会，听取稀土行业专家、企业人士、产区相关主管部门负责人的意见和建议。目前，国家发改委(NDRC)正会同有关部门对这三次座谈会上收集的相关意见和建议逐一进行梳理和研究。在深入调研和科学论证的基础上，抓紧研究出台相关政策措施，充分发挥稀土作为战略资源的特殊价值。

自上世纪以来，中国一直在开采和生产稀土，其出口量在世界上具有显著的竞争力。进入新世纪，国家更加重视稀土这一战略性资源的规范管理，实施了一系列促进行业发展的措施。但由于稀土产品不是直接面向大众而是间接存在于人们的生活中，而且稀土的分布主要在国内少数省份，所以大部分人对稀土还是不太了解。

6月中旬，新京报记者来到赣州，走访龙南等地，实地考察稀土行业中下游完整的产业链，以及备受关注的环保问题，以期解密稀土这个“神秘”的行业。

[价格]

丰富故事的背后:稀土价格需要稳定

在赣州，有很多因为稀土而致富的故事。

“早期，稀土开采处于无序状态。每个有钱的人都可以承包希尔矿业公司。对一群人来说确实很有钱，但风险也很大。一旦矿物加工失败，它将失去一切。即使选矿成功，当时稀土价格也不稳定，做稀土生意就像炒股票一样。”上世纪90年代，曾在南方挖矿的李坤(化名)对新京报记者说。

无序开采不仅污染环境，也使稀土价格处于不稳定状态。“供大于求，价格下跌；供不应求，价格上涨。一种稀土元素的价格可能会波动1至10倍空。”李坤说。

2001年以来，我国矿产品产量占世界总产量的90%以上，特别是2009年，我国矿产品产量达到12.9万吨，占97%。《稀土资源可持续开发利用战略研究》一书指出:“2010年后，我国对稀土行业进行规范整合，稀土矿产品产量逐渐下降。”

在“重稀土之乡”陇南，很多人选择做稀土交易。稀土主要交易于许多不同种类的商品，如矿石和焙烧矿石、混合稀土精矿、中间化合物、高纯度氧化物、金属和合金以及稀土材料

“做稀土生意的门槛很高。即使是稀土贸易，也需要从业者有一定的资金实力或销售渠道。”一位资深稀土从业者告诉新京报记者。“看看这些坚持到现在的稀土企业。创始人已在行业内工作多年。一点点积累下来，沉淀久了，就敢创业了。”

赵梅(化名)的父亲是龙南县人，曾从事稀土生意。“稀土价格波动太大，有人暴富，有人破产。可能赚钱的人都没亏过。”

“稀土价格动荡不利于稀土行业发展。我们担心一些行业会放弃使用稀土材料，导致产能过剩和一系列问题。以空可调压缩机为例。在2010年，一些大型空可调压缩机已经评估使用稀土永磁体作为压缩机，取代传统磁体。但是，2011年，价格上去了，他们马上就放弃了。直到2015年，价格稳定后，他们又开始使用稀土永磁。”一位稀土行业从业者告诉新京报记者。

2016年，工信部发布《稀土行业发展规划(2016-2020年)》的通知显示，产业结构调整取得突破性进展。稀土冶炼分离企业由99家减少到59家，初步形成了六大稀土集团主导市场的格局，整合了全国23家稀土矿山中的22家和59家冶炼分离企业中的54家，扭转了“多、小、散”的局面

“六大集团主导市场的形成，国家实施的收储计划，都可以对稀土价格产生影响。”多位业内人士表示。

财富证券2019年5月发布的报告称，“目前稀土格局出现分化，重稀土价格继续上涨，轻稀土价格有所下降。轻稀土方面，镨钕氧化物价格从2019年以来的32万元/吨下降到4月底的27万元/吨，降幅达16%。稀土氧化镝价格从2018年11月的约115万元/吨上涨至目前的149万元/吨，涨幅约30%。4月份价格略有上涨。”

多位稀土企业高管对新京报记者表示，“随着稀土价格的上涨，我们高附加值产品的价格也会上涨，这对我们来说不是坏事。但稀土价格的大起大落导致了目前的市场分化，即部分企业积极囤货，担心价格继续上涨，部分企业预期价格会下跌，已经开始减少采购。”

“我们希望稀土价格能在合理范围内稳步上涨。一方面可以保证产品的销量；另一方面，如果下游企业看到价格稳步上涨，他们可能会下长期订单，这也有助于我们做出生产安排。”一位中游稀土企业高管对新京报记者表示。

[历史]

从“山运动”到“原地浸出”，产量翻倍。

张，中国稀土学会副秘书长，从事稀土行业数十年。曾任包头稀土研究院院长、内蒙古稀土集团董事。张告诉《新京报》记者，“中国的稀土产业起源于1927年。丁道恒和中瑞联合代表团到绥远考察，在白云鄂博发现了一个矿。当时怀疑是铁矿石。1934年鉴定为稀土矿。”

"中国稀土资源总体上具有重南轻北的特点."据介绍，我国稀土资源储量居世界第一，稀土资源种类和分布齐全，以矿物轻稀土资源为主，混合矿物(氟碳铈矿和独居石)和单一氟碳铈矿占95%以上；而以风化壳淋滤型稀土矿床为主的中重稀土资源占比不到5%。

20世纪60年代末，中国风化壳淋滤型稀土矿床被发现。首先在江西龙南祖东发现离子吸附重稀土矿床和寻乌河岭离子吸附稀土矿床，随后在福建、湖南、广东、广西等南岭地区相继发现，但江西集中且数量多。

江西省赣州市龙南县稀土局局长程序告诉新京报记者，“1969年12月，江西省地质局908大队在龙南脚洞首次发现大型花岗岩风化壳稀土，江西有色冶金研究院将其命名为‘离子吸附稀土矿’。”

“龙南矿业始于1970年。起初，我们的采矿方法是‘移山运动’，即利用池浸技术进行大规模生产。在上世纪80年代，这项技术的资源利用率为30%-35%。”程序说。

有业内人士对新京报记者表示，“‘移山运动’严重破坏了山体植被，造成水土流失。想一想，这就像削山一样。此外，稀土开采中会使用很多化学物质，如硫酸铵、草酸等，不仅会破坏土壤，还会污染水源。但这种方法是由于当时技术水平的限制。另外，这种方式开采效率低，导致开采量有限，资源没有被过度开采。”

“以前因为很多人开采稀土，我们这边的山就变得光秃秃的，特别难看。”"被开采的地方，寸草不生。"“耕地不能种，附近的水不能喝。”稀土矿周边多位居民告诉新京报记者。

后来采矿技术升级了。

“90年代中后期，龙南县稀土矿与赣州有色冶金研究院等单位合作研究地浸法，1995年试验成功。”程序说，“原地浸出工艺不需要剥离表土和破坏植被，稀土开采回收率可提高到80%以上。”

地浸技术在我国南方离子型稀土矿的开发中得到了广泛的应用，同时稀土的开采也得到了很大的提高。“以前一个小山头，‘移山运动’可能只能开采几十吨稀土。用原地浸出，产量可能是几倍到几十倍。”一位稀土从业者告诉新京报记者。

另一方面，稀土行业的冶炼分离技术也在不断完善和升级。我国稀土企业可根据不同的市场需求，生产除钷以外的16种高纯度(99%-99.999%)稀土氧化物及盐类和高纯度(99%-99.99%)稀土金属及金属合金产品。

多位业内人士表示:“中国稀土生产体系完整，在开采、选矿、冶炼、分离等方面技术优势明显，极高的生产效率导致成本在国际上极具竞争力。”如今，中国稀土产业已经形成了“开采-分离-加工应用-废料回收-R&D创新”的完整产业链。

[行业]

高端应用技术水平有待提高，要把资源王牌变成高科技王牌。

“在原料方面，中国可以生产400个品种、1000多个规格的稀土氧化物复合金属，满足国内外市场的需求，是世界上最具性价比的稀土选择。”张介绍，“将稀土转化为功能材料主要包括稀土永磁材料、稀土发光材料、稀土储氢材料、稀土催化材料等。”

在新京报记者走访了解稀土行业产业链的过程中，稀土永磁材料是一个高频词。

据了解，高性能钕铁硼永磁材料属于国家重点新材料和高新技术产品，得到了国家相关产业政策的大力支持。2011年，国家发改委、科技部、工信部、商务部、知识产权局发布《高技术产业化重点领域指南(2011)》，将高性能稀土(永磁)磁性材料及其制品作为新材料列为高技术产业化重点领域。

2019年1月28日，西南证券在研报中称:钕铁硼是目前第三代稀土永磁体。由于其高磁能产品优势，电子仪器、通信设备逐渐向小型化、薄型化方向发展，下游应用空广泛。

赣州福尔特电子有限公司(简称福尔特)是一家专注于高性能、高品质稀土永磁材料及其应用产品研发、生产和销售的企业；也是行业内首家拥有从原料分离、电解金属、稀土永磁材料、应用器件到综合回收全产业链的企业。

在稀土行业工作了10年的福尔特副总经理庞再生告诉新京报记者，“我们做的这种材料用的最多，因为它(钕铁硼)的应用范围最广。”据了解，福尔特的产品主要应用于汽车、手机、平板电脑、无人机、风力发电、电梯、医疗器械、节能电机、轨道交通等领域。

在福尔特，新京报记者看到了稀土金属经过高温热处理、粉末研磨等多道工序成为稀土永磁体的全过程。

富尔董事会秘书钟纯妍对新京报记者表示，“如你所见，我们的企业是一个离散型企业，即各个流程都是不连续的。这种离散的生产线是行业特点，目前还没有达到完全自动化和无人化的水平，但未来的方向是实现自动化和无人化。作为稀土企业，我们的资金主要投入在技术研发和生产工艺的改进上。”

6月初，国家发改委连续召开三次座谈会，就推动稀土行业高质量发展听取意见和建议。与会专家表示，目前我国“稀土新材料产品以低端产品为主，高端应用技术水平不高，稀土资源价值远未充分发挥”。专家建议:支持行业科技进步和资源高端应用，加快基于资源消耗的粗放式规模扩张，转向基于基础R&D能力提升和技术进步的创新驱动发展，形成全产业链竞争优势。

对于“高端应用技术水平不高”的观点，多位资深稀土行业人士在接受采访时表示认可。他们指出，“使用稀土材料生产各种零件、部件，甚至整机，是我们多年来的痛点。比如很多高端传感器和高端元器件都使用稀土材料，但中国大约70%到80%的高端传感器依赖进口。”“我们必须确定我们的一些水平已经达到世界前列，但我们也必须正视差距，找到不足，努力赶上。”

杨青从事稀土行业已经超过30年。由他创办的陇南龙一重稀土科技有限公司(简称龙一科技)，是一家集稀土分离、稀土系列铁(钢)添加剂研发、生产、销售、服务于一体的企业。也是国内首家从事重稀土球化剂研发和市场推广应用的企业。

杨青指出，创新的R&D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和时间。“我国应该从政策层面对企业进行分类，给予创新型企业更多的政策支持。”

张说:“稀土是一个系统工程。发展稀土上下游和产业链是一个系统工程。靠创新延伸产业链，靠自主研发形成相关自主知识产权和新产品，实现以产顶进的目标，靠政产学研共同努力，把资源王牌变成高科技王牌，变成经济效益。资源、产量、出口量、消费量四个第一成为五个第一，即稀土应用科技水平也应该是世界第一。

“稀土材料的设备要跟上。目前作为生产企业，我们知道制造稀土材料需要什么样的设备，如何适当改变，但缺乏专业的设备人员。设备制造商，他们精通机械设备，却不知道如何改变生产稀土材料的设备。为了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国家需要加强对知识产权的保护。”杨青、庞再生等人建议。

[环境保护]

环保大投入，呼唤绿色开采技术。

“虽然我们这边稀土资源丰富，但是稀土是少数人的事。”赣州及周边县多位居民对新京报记者表示，“我们最直接接触的就是稀土造成的污染。治疗前，很多山都是光秃秃的，千疮百孔。我们赣州植被覆盖率高，秃山就更明显了。”

“稀土矿区耕地被破坏前，种出来的大米颜色异常，河里鱼虾大量死亡。我们不得不去很远的地方取水。”龙南县周边村庄的一位居民说，“你看不出来水被污染了，但你把手伸进去拿出来，就会觉得水不对。”

6月20日，从县城驱车一个多小时进山后，新京报记者在龙南县自然资源局党委委员徐伟的带领下，来到龙南县祖东稀土矿区。

经过治理，这里的植被覆盖已基本恢复，但部分山区仍有裸露。复垦绿化植被和原生植被的区别肉眼可见。据徐伟介绍，为了确保不会出现新的污染源，目前龙南县所有矿山已经停产。

事实上，目前全国的稀土矿产开采已经有条不紊地进行管理，并有数量限制。

2014年，工信部发布了《大型稀土企业集团组建指南》。北方稀土、五矿集团、中铝、厦门钨业、南方稀土、广东稀土六大稀土集团开始整合全国稀土矿山和冶炼分离企业，六大稀土集团接管国家生产总量控制计划。

2019年6月，南方稀土发布稀土生产企业信息公示名单。60家稀土开采企业中，只有两家正常生产，其余均处于停产状态；10家冶炼分离企业全部正常生产。

龙南县环保局局长邓志勇对新京报记者表示，停产只是治理稀土矿环境的方式之一。近年来，“我们对废弃矿山的处理方法是:能干活的用森林保护，能农业保护的用复垦恢复绿色”。

“稀土开采造成的水污染主要体现在氨氮超标，这是开采过程造成的。”邓志勇说，“目前龙南县矿区有八个地方会有尾水流出。按照环保部的要求，这八个地方都要建尾水处理站。(后来由于地理位置等原因，为了更全面的收集尾水，将四个处理站整合成一个大型尾水站)。”

那么，为了治理水污染，需要投入多少资金呢？程序告诉新京报记者，“5个尾水处理站的建设成本在3亿元左右，尾水处理站每年的运营成本在1亿元以上。”

但是水质达标所需的时间是不可预测的。邓志勇说:“加上尾水处理站，今年1-6月，矿区的水已经达标。但我们必须继续执政，保持这个数字。”

各地也在严厉打击非法采矿和非法生产。在赣州，一些人，商业人员和政府官员说，“国家有严格的控制，现在的现象，秘密开采几乎没有了。”

“从环保的角度来说，之前的稀土开采确实造成了严重的环境问题，需要我们现在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甚至具体的量和时间都无法预计。但也要考虑历史原因，当时确实受到采矿技术的限制。我们现在应该做的是以此为鉴，凝聚大家的智慧和力量，研究绿色开采技术。”多位稀土行业从业者如此表示。

6月17日，发改委新闻发言人表示，发改委近日连续召开三次座谈会，听取了行业专家、重点企业和有关地方的意见和建议。本次座谈会旨在加快形成产业结构合理、科技水平先进、资源有效保护、生产经营有序的稀土产业发展格局，推动我国稀土产业高质量发展。目前，国家发改委(NDRC)正会同有关部门对这三次座谈会上收集的相关意见和建议逐一进行梳理和研究。在深入调研和科学论证的基础上，抓紧研究出台相关政策措施，充分发挥稀土作为战略资源的特殊价值。

“比如，针对当前稀土行业违法生产问题，着力整顿规范行业，构建长效监管机制，规范行业发展秩序。针对稀土行业生态环境保护的历史欠账，推进矿山生态修复和环境治理，加快稀土绿色开采和冶炼分离技术研发，促进稀土行业绿色发展。再如，针对稀土行业高端产业应用不足，完善创新激励机制，支持企业加强知识产权保护，突破一批关键核心技术，提升行业竞争力。”国家发改委发言人说。

(责任编辑:张倩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