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五载(三年之后又三年歌词)

文/潘明

有一种感觉，我希望这是一种幻觉:我的家乡，川西平原，正随着太阳悄悄消逝，那里有乡村庭院和跳舞的竹影。很多新建的住宅都被改造成了小洋楼，加上淡淡的竹子，显得格格不入，质量差。从实用的角度来看，过去有很多功能的竹器也已经被五颜六色的塑料或含有未知元素的合成材料所取代。

竹子在农村已经失宠了。

回想起来，竹林畔曾经是川西农村民居的代名词。那时，几乎每家的茅屋都隐藏在茂密的竹林中。毛竹、慈竹、绵竹、水竹、罗汉竹、观音竹都是绿意盎然，婀娜多姿。小时候曾经跟着一群割猪草的农家子弟爬龙门的山坡梁，俯瞰。在平坦的田野和原野上，一群被竹林环绕的院落仿佛一串巨大温暖的鸟窝。

老家的院子不一般。是由一个不起眼的村子和一个叫青的农民组成的四合院。相互之间没有阻隔，庭院一侧铺有石灰，具有操场和晒水坝的共用功能。是个四边形，但其实并不严谨。院子里除了一段断泥石墙外，其他三方四周都没有围墙，都是一簇簇的茨竹交织在一起。

种竹子当墙，会给学校和邻村一笔土建费用，这在困难的年份很重要。种的竹子便宜，村里邻居在院子周围的田埂上种了一些带胚芽的母竹。仅仅过了三五年，这里就变成了一片生机勃勃的丛林。巢穴密集，树枝纵横，防护效果不逊于实心墙。一个黑暗的日子，一只黄色的黄鼠狼偷偷溜到野外的院子里鸡笼边偷鸡。邻居们看到他，一堆声音尖叫着追他。黄鼠狼仓皇而逃，卡在竹叉上，当场被活捉。

二月，竹林里长出了竹笋。透过地上厚厚的腐竹叶，这里那里，一些尖角神奇地拱起。新笋都披着紧身的铠甲，满身的毛边，我们小孩子是不敢碰的。等长到一尺高的时候，阿姨会挖一些，分给几个老师家。母亲小心地剥去竹笋的壳。新笋很鲜嫩，鹅黄色略带绿色。母亲把竹笋切成丝，漂在开水里，用几片藿香叶炒，那是一道美味的春菜。

做各种竹器是青叔的专长。夏天，在地里忙完农活和吃过晚饭后，清叔会在月夜为太阳坝的厨房摆姿势。工具非常简单:一把厚脊弯刀和一把薄刃砍刀。青叔把白天从竹林砍下的竹子斜靠在高凳上。首先，他用大砍刀砍竹子，把它切成条状。然后用竹刀把它一层一层剥开，把黄竹条和绿竹条分开。

然后，拿一个木凳，把手放在一边，用手，以黄筷子为骨架，绿筷子为经纬，把脑子里的东西彻底编织好:饭筐、背篓、篮子、筛筐、席子、矮凳、小椅子、烤笼。那一刻，他粗糙的手指特别灵巧。随着他手指的拨弄，那条条柔韧的带子四处舞动，仿佛被触碰过，突然活了过来。除了家用，清叔还会去镇上的街上卖编织的东西，赚钱补贴家用。

我也尝试过竹编技艺。付出了手指流血的代价，至少做了一个乱七八糟的鸟笼，织了一个总喜欢倒栽葱的风筝。

小时候的竹筒菜里总有说不完的乐趣或奇遇，让我们既迷恋又有些不安。我们不时在茂密的枝叶间发现蓝宝石般的鸟蛋。我们盲目地追逐一只漂浮在竹林中的名叫“七姑娘”的纤弱蜻蜓。我们拿着一张蜘蛛网去寻找长鸣的蝉。我们把黑暗下的竹筏当成了玩猫捉老鼠游戏的恐怖区域。我们曾经在竹林下的一个角落里偶遇一条菜花蛇，被吓得迷了路。

我家屋檐边有一束竹子。晚上关灯躺在床上。侧着身子时，常常会看到竹影，竹影被闪烁的星月投射在纸窗棂上。它是一部多变的皮影戏。偶尔有风吹过，竹子的枝叶有节奏地刷刷摇摆，沙沙的声音类似清脆的雨声，沁人心脾。

竹子含有天然的药性，可以帮助病人。当时村民偶尔感到热毒，就直接去竹林畔，不去医院。拿一把刚发芽的竹芯，然后去陌生人那里找些车前草和蒲公英，熬汤，吃两天。这种药在疾病治愈前一直有效。

东坡居士有句念竹千年的名言:“食无肉，不如居无竹。”住在竹子里真的是我们凡人的福气。

【作者简介】

潘明是四川德阳人。从事宣传广播多年。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德阳市作家协会主席。在《四川文学》、《青年作家》、《散文海外版》、《散文百家》、《散文精选原创版》、《佛山文艺》、《草原》、《剑南文学》、《人民日报海外版》、《夕阳》、《四川日报》、《华西都市报》、《四川工人日报》、《达州晚报》、《绵阳日报》等多家报纸。出版个人散文集《花间一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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