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千克是多少斤(563.12千克是多少斤)

买病人，用医保卡开药，倒卖药品...办案检察官运用大数据思维，深挖犯罪线索，成功办理了一起涉及58人的医保基金诈骗案——

医保骗保背后隐藏着一条黑灰色产业链。

石赵坤

医保基金是人民群众的“看病钱”和“救命钱”。但也有人打起了骗取医保基金的“歪脑筋”:用医保卡开药，再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倒卖牟利。

近日，记者在北京市密云区检察院采访了这样一起涉及医保基金诈骗的案件——办案人员起诉的涉案人员从最初的2人到58人，作案区域从北京一区扩大到多个区甚至外省，挽回医保基金损失300余万元...如果说办案秘诀，“运用大数据思维深挖犯罪链条，合理确定犯罪数额”是关键环节。

摒弃办案的常规思维

医保基金诈骗犯罪是一种现代类型的非接触犯罪，往往具有隐秘性。从案发到破案，再到犯罪数额的确定，都需要海量的数据作为支撑。因此，对比数据，找准数据头，分析总结，是处理医保欺诈案件的关键。

2018年初，曲明、邹晓刚、赵龙、姜亮分别在密云区、昌平区、朝阳区、海淀区、通州区散发带有“领取毒品”字样的广告，定期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从多人手中购买大量毒品，再通过快递方式转售给河北、吉林等地的收毒团伙和药店。

同年，冯玉和冯因接拍“吃药”广告而结识了曲明和邹晓刚。不久，冒用赵有才、李华等11人的医保卡，冯冒用等5人的医保卡，在多家医疗机构就医、购药，并定期将上述药品销售给曲明、邹晓刚。经审计，骗取医保基金共计44万余元，冯骗取医保基金共计4.5万余元。

同时，曲明、邹晓刚、赵龙、姜亮还分别向王大海、刘大鹏等51人大量采购药品，造成医保基金损失共计300余万元；曲明与其父曲昆非法购买毒品共计37万元，邹晓刚非法购买毒品共计18万元，赵龙非法购买毒品共计43万元，姜亮非法购买毒品共计10万元。

2020年8月，密云区医保局接到相关线索后，立即将线索移送北京市公安局密云分局。由于是第一次办理涉及医保基金的诈骗案件，密云分局在获得线索后，要求密云区检察院提前介入并指导侦查。

“在介入引导调查前期，我们深入分析了医保基金欺诈行为的特点、可能涉及的证据种类和证据采信标准。”密云区检察院负责检察官表示，经过研判，发现该案可能是系列案件。虽然作案者的作案手法或多或少都比较隐蔽，但作案者会在网上留下痕迹。所以，破案最有力的武器就是数据。

因此，公诉人摒弃以往办案的常规思维，从犯罪特点出发，以数据的横向和纵向比对结果为指导办案，在获取数据、分析数据、构建犯罪模型、抓捕犯罪嫌疑人、审核犯罪数额等关键环节进行全程跟踪。

那么，如何挖掘数据之间的深层联系呢？公诉人认为，应该关注所有的异常数据，深挖隐藏的利益链条。比如通过微信聊天、视频数据等非结构化数据的交叉比对，锁定犯罪嫌疑人的基本特征和犯罪模式；交易记录等结构化数据需要达到整体认证和交叉认证的目的。此外，由于数据关系到公民的大量隐私，且容易被篡改，一方面在取证时要抓住时机，另一方面要注意保护个人隐私，保证数据来源的客观性和合法性。

克服一个又一个难题

办案过程中，检察官遇到了一个难题:举报人只知道、冯用赵有才、李华的医保卡给他人开药，却不知道在哪里、开了哪些药、给了谁等详细情况。

根据密云区医保局提供的数据，公诉机关查明，2018年之前，赵有才的医疗费用未达到医保起付线，2018年后突然增加，特别是2018年至2020年期间，其医保实际支付金额达29万元。那么，上述变化会不会是和冯冒用医保卡引起的呢？

“我们认为应该从客观证据入手，比如先查看、冯、赵有才、李华的医保资料明细，确定他们在哪些医院开的药，再调取医院的处方和付款监控录像，查看他们在费用发生期间是否去医院开药。由此，确定了‘视频认人，数据析事’的侦查思路。”检察官告诉记者。

在此过程中，办案组发现赵有才的医保数据异常庞大，可能有医护人员参与其中，为开处方者提供便利。为防止医务人员通风报信，经与密云区医保局协商，办案组提出由密云区医保局出面，以医保定期检查为由，调取医院开药、付款的监控视频记录，调取上述四人的全部医保数据明细，从而保证原始数据的完整性。

“我们问过医学专家，初步确定一个正常慢性病患者一年的门诊处方费用最多在两三万元左右。随后，我们对比了医保局提供的涉及四家医院近700个小时的开药、缴费、挂号的视频资料。”据检察官介绍，由于时间跨度较长，确定起来非常困难，但他们不怕困难。公诉人会同公安机关侦查人员，将视频与数据进行比对，以开药的异常次数和异常费用为突破口，查明医保费用到底是谁发生的。

经过一系列努力，办案组发现异常数据发生时间与、冯作案时间一致，进而确定了所有医保卡提供商。现已证实，自2018年以来，和冯使用20多张医保卡虚假开药牟利。

确认、冯假药倒卖牟利后，如何查找药品市场？办案组研判后认为，上游收药人是下一步彻查的关键，突破口在于比对与冯的资金操盘手、日常联系人、通话记录是否有交集。

考虑到和冯均为北京市密云区人，且其生活圈子内不太可能有外地人与他们长期密集的转账、通话、接触和见面，办案组将和冯的电话通话记录与微信交易记录进行比对，查明两人同时认识和冯两人，且有多次经济往来。这两个人是曲明和邹晓刚。

“曲明和邹晓刚都是东北人，都不是北京常住人口。经进一步调查发现，邹晓刚名下的车辆曾在密云区出现过，停在某小区时，有人用大包小包地提着东西。在我们的建议下，公安机关逮捕了、冯、曲明和邹晓刚。虽然冯玉等人到案后拒不认罪，但我们以客观证据和间接证据构建了完整的证据链。”检察官说。

斩断黑灰产业链

四人落网后，办案的主要问题是如何根据网上交易数据固定证据，查明真相。

“我们根据金额对交易数据进行排序。由于曲明和邹晓刚不属于北京常住人口，所以他们在生活中与北京朋友有财务往来的可能性较小。查完交易记录，就比较容易确定开药人了。”检察官说，经过交叉比对，办案组查出了20多种处方药。

在数据分析过程中，办案组发现有人与曲明、邹晓刚有来往。这些人不是北京的永久居民，但他们之间有毒品交易的记录。办案组推断，可能还有其他吸毒人员。于是，办案组将两名吸毒人员赵龙和姜亮抓获归案。2021年5月左右，办案组发现了更多的药方。

至此，办案组梳理出“借卡-开药-领药-卖药”四条医保基金诈骗犯罪链条，以吸毒人员为龙头，吸毒人员为下线。涉案人数从2人增加到58人，诈骗罪扩大到诈骗和非法经营两大突破。

此外，在查询曲明和邹晓刚的微信交易记录时，办案组发现他们经常有快递支付信息，推断他们处理毒品的方式应该是通过快递。“这时候我们就想，如果能通过快递支付信息拿到快递公司的物流单据，就能查到曲明等人最终把毒品卖到哪里，进而查出他们的盈利情况。”承办检察官介绍。

通过调用快递单，办案组有了意外收获，发现曲坤也参与了加价、贩毒、帮忙送货的行为。“而且从快递的付款信息核查来看，曲明近一年发往外省的快递重量达到了4000多公斤。由此推断，肯定有一个庞大的收毒团伙隐藏在外省。”检察官说。办案组立即指导公安机关在外省实施抓捕。12天内，公安机关抓获了以盛东、弘文为首的贩毒团伙及多家药店的相关人员。

经过缜密侦查，案件取得阶段性成果。2021年10月至2021年12月，先后有4名吸毒人员因犯非法经营罪被判处1年至4年不等有期徒刑，1名吸毒人员正在审理过程中；2021年8月至2022年3月，23种处方药因犯诈骗罪被判处七个月至八年不等的有期徒刑；密云区检察院对6名开药者因犯罪情节轻微，作出不起诉决定；其余24种涉嫌造假的处方药仍在处理中。

至此，该案已追回医保基金损失共计300余万元，涉及骗取医保基金犯罪的黑灰产业链被斩断。至于如何在“零口供”的情况下，构建完整的医保诈骗犯罪证据链，此案为此类案件的办理“树立了典范”。

“由于医保基金诈骗犯罪具有隐秘性的特点，以往以文字引导的客观数据侦查模式无法实现对此类犯罪的精准打击。因此，检察机关在介入指导侦查时应坚持客观证据定案，引导公安机关从异常医保数据入手，进行数据比对分析，及时固定处方记录、微信聊天记录、转账记录等证据，查找医保卡出借人信息，固定关键证人证言。同时，要不断总结个案中类似案件的规律，从全局的角度来评价和衡量个案的办理情况，从而实现即使‘零口供’仍能成功克服，政治效果、社会效果和法律效果也能统一。”北京市密云区检察院检察长郑雄说。

(本文涉及人员均为化名)

来源:检察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