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中世纪有摄影，那时候的摄影师能拍出什么样的照片？今天的艺术家还利用绘画、建筑和文字描述来还原历史人物和社会特征，如日本摄影师杉本博司拍摄的蜡像馆系列。

电影也是利用各种技术还原历史场景的绝佳方式。如果这个想法是真的，我们可以尝试通过焦平面中的摄影图像来想象中世纪摄影师的摄影创作可能性。

《天国》是一个关于12世纪基督教世界和伊斯兰世界争夺耶路撒冷的故事。这个时间节点处于教科书上描述的“黑暗的中世纪”。

这部电影是我印象最深的与中世纪、宗教和战争有关的史诗电影。虽然票房惨淡，争议不断，但从画面和视觉来看，应该在电影史上占有自己的位置。

一方面，电影摄影符合我对所谓黑暗中世纪的所有刻板印象。

比如人们对宗教的信仰，生产力低下，落后，当欧洲最发达的国家法国还处于老百姓住茅草屋顶的时代。饥饿、寒冷和死亡比幸福温暖的生活更真实地呈现在观众面前。看来人能继续生存不是靠我们自己，而是靠上帝和神。最常见的一句台词是，上帝知道，上帝指引。

另一方面，宗教战争和宗教纷争引发的血与火的冲突，宏大的历史叙事在摄影影像中得到了详细的展现。穆斯林攻城用的投石器代表了最先进的科技。决斗场面，伏击突击，两军互斗，冷战的暴力视觉刺激，让观众肾上腺素飙升。

而电影的画面符合好莱坞制作行业的标准，在宏大的历史叙事中，史诗不可避免地缺少人物和情节细节的描写，进退两难，遗憾十足。在鼓吹个人主义政治正确的同时，对基督教世界价值观的偏向太明显了。

另一方面，从史诗电影的角度，回答了我的联想。如果让我们回到中世纪的这个地方去拍摄，拍出来的照片会是这样的吗？电影中的形象有哪些独特的摄影创作形式？

1.青色和电影图片

在《王国王朝》的开场场景中，很长一段时间，大部分画面都笼罩在青色之中，这种青色超过了其他现代电影中的青色。无论是在傍晚，清晨，还是在海边。在青色中，属于冷色调的范畴。比如开棺葬礼的场景，十字路口和十字墓园下，天空阴沉，雪花随风纷纷飘落，死亡和寂静的气氛让人感到一丝凉意，神父的行为更是冷酷无情。代表天国世界说话的祭司也是如此，天国似乎就像这寒冷的夜晚。

青色是电影摄影中常用的颜色。根据剧情的需要，青色其实是根据影片的剧情来确定的。一般如果战争题材是为了表现一个阴郁沉闷的战争环境，会考虑大面积的冷色，也就是青色。

如果是中东的战争片，会考虑大面积的卡其色。《天国》后半部分，穆斯林战争和生活在中东的穆斯林整体颜色都是土黄色，目的是在视觉上突出这一地区的干旱和闷热，形成这一地区的环境色彩。

摄影一直利用这种色彩特征，调动色彩的搭配来制造视觉冲突。自彩色摄影发明以来，摄影从未停止过用色彩来描述和表达。现在流行的表现形式，配色滤镜，都是在色彩理论的框架内进行的。即使在中世纪，如果可以拍照的话，《天国》的导演还是用青色来表达阴郁的寒冷和绝望。

2.密集而压抑，宏大叙事的体量感。

摄影构图一方面是构建画面的空分布和内容的视觉结构，另一方面又会反过来说明画面的内容。中世纪，十字军东征，宗教战争，诸如此类的场景，今天的战地记者中估计会有很多詹姆斯·纳西维。

在古代，战争是绝对的人海战术，战争成败的主要目标是消灭对方的有生力量。这样的战争场景充满了士兵、马匹和武器。摄影师在拍摄的时候，最有可能的就是全景拍摄，这体现了人数的量级为最大。

我们都学过点构图，线构图等。在构图的基础上，而当点线变成大量的情况时，甚至变成了平面。这个平面不是空灵的，而是一种氤氲的压迫感，这正是这个宏大的战争场景所要求的气势和体量感。

当耶路撒冷王决定用他的亲征率众讨伐时，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在这个场景中，完全抛弃了对单个角色的形象描述，头盔和盾牌反射太阳光形成的亮点，形成了最强大的天狮。在如此密集的场景中，为了避免重复带来的视觉疲劳，高耸的十字架闪耀着神圣的金光，在画面的最高位置指引着军队。视觉上，被赋予最中心位置的十字架代表了最高的视觉影响力，从画面中脱颖而出。这样的安排既没有重复密集的画面，又突出了神圣追求的信仰氛围。

3.地域之光与神圣感

摄影爱好者和学习者都知道或经常听说一种光或使用光的方法，这种光被称为Tindal光，或“耶稣光”。

一般这种光描述的是云与云的边缘发出的太阳光，照亮空气体中的尘埃，使光线清晰可见。照在地上的光叫耶稣光或神梯。很多电影、绘画、漫画经常把这种散落在地上的光作为神圣、崇高、救赎的象征。

今天我们很多摄影师都是用这样的光线拍风景照甚至婚纱照，用各种喷雾和阴影在小氛围中营造耶稣光。

耶稣的光很小，方向很明显，与周围环境形成明显的对比。对于主体本身容易形成光影对比的这些特点，这种光无疑是表现宗教主题、渲染宗教神秘性和神圣性的绝佳光线。

在天国里，室内场景充分利用了耶稣光。那么为什么电影中会大量使用这种区域光呢？

一个原因是光的使用要符合历史的光现实。

什么是光现实？在中世纪，所有的照明都来自燃烧和明火，蜡烛和木柴的点燃决定了光线的强度和光线照射的面积是有限的。这样描述“黑暗的中世纪”可能有点戏谑。让我们言归正传。另一方面，越是在宫殿和大型建筑(如宫殿和教堂)内部，人工照明就变得越暗。

在这个光的现实中，画面中的光应该是局部的、微弱的、微小的，这才是应该有的光的现实。只有看的时候才会有存在感。

另一个原因是画面和剧情的需要。

中世纪电影最大的主题是宗教，耶稣之光被称为上帝之梯。这种光是神圣、崇高和救赎的象征。与宗教的主题不谋而合。无论是在教堂里还是在大街上，天国的画面所营造的光总是以地域光为主，就像舞台上的追光。光束强烈地照射在主要人物身上，突出核心，抓住观众的注意力。

这才是符合剧情叙事的光线。如果在中世纪拍摄，还是要有一个感光度更高的相机。毕竟这种光线条件在自然光下还是有比较好的拍摄效果的。

4.对称和古典主义

没有人会怀疑对称形式美在表达古典美学风格中的地位。对称形式带来的平衡感和稳定感，似乎特别适合古代社会的精神追求。

在天国里，我们经常看到对称构图和平均分布。其实对称在今天的审美里似乎是一种过时的风格。韦斯·安德森(wes anderson)的电影风格使用了大量的对称构图方式，常分为复古的视觉形式进行讨论。

影片中，对称从建筑风格开始，再到耶路撒冷的建筑装饰图案，再到人物位置的安排，对称形成了平静安详的视觉节奏。图中耶路撒冷王的出现，多是这种构图形式2。

因为这位国王16岁就成名了，是个很有前途的年轻人，但早年却患上了当时的晚期麻风病，知道自己活不过30岁。然后他思考生命和宗教的终极问题，致力于建设一个和平的、生活化的天国，寻求身体和灵魂的解放和救赎。即使这样的人物内心是壮丽的，他残缺的身体在面具下也是被诅咒的。

每一次出现，每一句台词都是平静舒缓，无力，缓慢，平和。一个同样平和稳定的画面视觉结构可以相互搭配，所以对称构图是自然的。

从影片中可以发现，构图和环境也可以配合人物或主题。摄影构图中，构图也影响观看的节奏。如何让画面中的所有元素看起来都合适自然，真的需要下一番苦功。

5.血与火的考验

天国是中世纪所有人的追求，但矛盾的是，在通往这个真正天国的路上，人们用最残酷的暴力铺路，直到今天依然没有停止。这让人很无奈。这不免让我想起了当今的世界。事实上，除了军事冲突，世界各地都爆发过战争。在经济、文化等领域，人类的竞争和争斗一直很激烈，中美之间更是你死我活的局面...跑题了，回到正题吧。

在《天国》中，红色作为血与火的代表，在影片最后部分的战争细节和宗教和解中发挥着重要作用。

决战的时候，摄影师给了很多特写镜头，人与人互相残杀的场景向我们逼近。特别是一个士兵用沾满鲜血的手打了另一个士兵的脸，两个人的血穿透了冰冷的盔甲。

盔甲是金属的，黑色且无光泽。Generate的赤血加入了更多的悲剧元素。在这个场景和画面部分，我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过。

同样的红色配色，同样的血与火背景。萨拉丁赢得了战争，得到了耶路撒冷城。在清真寺做礼拜时，红色的幕布迎风飘扬，萨拉丁把躺在路边的十字架举起来放在一边。此时的红，血，是人性觉醒的证明，是对生命活力的赞叹。红色也是生命的颜色。

正因为这样的妥协和退让，一个宗教人士可能在情感上无法接受这种妥协和退让的现实。也许是编剧和这个环节的设计让这部电影没有得到普遍认可。

6.对角线构图

说到这里，不得不说几个实用的拍摄构图技巧。比如一部电影，如果想表现一个大场景或者一个比较动人的画面，对角线构图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对角线构图法也可称为对角线构图法。从字面上看，很容易理解。照片中的视觉引导线沿着照片的对角线方向分布。我们注意到，含义中提到的视觉引导线并不陌生。在上一篇文章中，我们提到了合理使用构图指导线。简单来说，对角线构图其实就是一种利用引导线的构图方法。

对角线构图就是根据不同的场景寻找画面中的线条，可以是任何形式的线条，比如光影、实线等等。下图中的线条实际上是视觉连接的线条。画面中主体人物位置排列形成的链接，对角线位置的空感。

对角线构图在画面对焦时形成牵拉感，配合透视的正常空结构，在画面表面形成张力视觉空，在胶片边框上形成2.35:1 空，配合对角线构图，形成纵深范围较大的画面。

7.三角形构图

如果说画面和摄影画面寻求的是一种稳定感，那么没有什么比三角形构图更实用了。这种构图常用于古典油画。三角形构图也叫“金字塔构图”。图中主要元素形成三角形轮廓，或者三个主要元素最突出，可以连成三角形。

三角形构图很神奇。正三角形构图会给人的视觉带来稳定感，而斜三角形或倒三角形也会产生凝聚感和整体感。或许是因为三个点可以决定一个平面，人的视觉会主动整合三个显著要素或者一个三角形轮廓来观看，因为人的思维倾向于把事物简单化或者规则化。

三角形构图是一种非常好的构图形式，因为它有三个或三个以上突出的元素，稳定但灵活多变。在画面中，英雄、忠诚的骑士和马在空之间形成了一个三角形的链接，而三角形的核心含义是忠诚、信念和勇气。这是主人公从老男爵伊贝林身上学到和继承的，也是他在寻找天国的过程中希望秉持的。

在这个环节和画面中，三角形构图实际上已经从单纯的构图形式延伸了它的含义，结合了旧现实的精神。

天国的摄影图像可能被中世纪的宗教战争浪漫化和渲染了。但是，了解过这个地方历史的人都知道，读过《耶路撒冷三千年》的人都知道，这个地方意味着什么，人类追求天国和信仰的终极意义是多么复杂。从这个角度来说，也许影片中的这些场景与现实相差甚远。也许12世纪的耶路撒冷就有摄影师，拍出来的照片会比今天的更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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